亲爱的伍德先生、朝晟的林博士没有讲错,这些由潜规则与不公的土壤孕育的老鼠,能在乎几分亲情?亲情,是无人危及他们的利益时,施舍给别人的、用以包装自己的面具罢了。跪着的巴尔托不用抬头,就能想象他们的嘴脸,那一定是极尽所能的奸笑、和掩饰奸笑的刻薄。现在,就看主动背了黑锅的好孩子,能否得到外祖父的呵护,继续肩负家族二把手的职权了。
最终,被保住面子的老怀特一锤定音:“浮躁的过错并不可耻,可耻的是没有承担过错的勇气。巴尔托,带足人手,回新城区一趟,看看今天的失误是否被警察抓住。倘若没有,将牺牲的孩子们带回他们的家,我要亲自为他们举行葬礼。愿帝皇庇佑你的明天,去吧。”
帝皇庇佑明天?巴尔托真想用嗤笑回应。如果世上真有慈爱包容的神圣帝皇,祂会允许世人做宰杀同类的买卖吗?退一万步讲,即使伟大的帝皇不惩处现世的罪行,又哪有兴趣赏赐罪犯们好运?看看吧,针对林博士的所有阴谋,全以失败告终,傻子也瞧得出,帝皇给予怀特家族的,是实打实的厄运——
比起犯下变节与同谋之罪的圣恩者,敬爱的帝皇更“重视”他们这些将谋杀与折磨当一日三餐的流氓。
在怀特家族的人焦头烂额时,林博士、哦,老伍德已领着孩子们登上了飞往某座南境城市的头等舱。那座迦罗娜与伊利亚曾到访的城市里,黑水的探员露丝和戴维仍在忙碌,老伍德自然清楚其中的凶险,但为了拿回一些珍贵的宝物,他务必去走上一遭。
他的身边,乖巧的西尔维娅正拿勺子拨动金黄色的糊状航空餐,怎么也提不起饱腹的胃口:“伍德爷爷,我们是要去泰伯城吗?”
“是啊,我在那儿存了好些圣岩…整个泰伯城的圣岩,都让我买空啦,”面对标准的格威兰特色美食,老伍德也只能笑着揉揉鼻头,率先倒掉盘中难以名状的糊糊,嚼着夹饼干的火腿片解馋,“俭省虽是一种美德,不过拷打味蕾的俭省,还是免了吧。高尔登,小西娅,你们可听说过昔年第二帝国的圣战趣闻?”
“没有呀,爷爷,”在哥哥发话前,西尔维娅已经倒空了餐盘,晃着小脑袋抢答,“高年级的历史课才要教的,我们还没有学过呢。”
“好好,那我可有的唠了,”老伍德咬了颗航空餐附送的葡萄,吮走饱满的果肉,拿舌头将葡萄核抵进果皮里,吐入餐碟,“有些叫格威兰军队俘虏的特罗伦士兵,骨头硬的很,再怎么用刑、劝诱也不松口,宁可饿死也要扞卫帝国的荣耀。军官们都奇怪,特罗伦人怎么会如此顽强?直到一个软脊梁的特罗伦军官落进他们手里,他们才知道,原来帝国宣传,格威兰的变态们爱往饭菜里加搅屎棍带出的屎,而见那饭菜的恶心成色,俘虏们是深信不疑,誓死也不和他们妥协啦。”
“搅、搅屎棍?”
“嚯嚯,忘了,忘了,你们是孩子,不该听这些低俗的故事,忘了吧,忘了吧,”老伍德笑着拿过高尔登的餐碟,帮沉默的男孩腾空了糟糕的食物,“当我这老不正经开了些过分的玩笑吧。”
高尔登却是低着头,捏紧了裤腿:“伍德爷爷,你是…怎么做到这般富有的?”
“当然是犯罪啦。来钱最快的营生,都写在法典里嘛,”老伍德拍了拍男孩的头,明白他是给黑帮的杀手吓到了,“不过,说到底也是小钱。那些赚大钱的门路,没有丰厚的底蕴或错综复杂的关系,可没法走通。其实啊,我也有搞大钱的资本,但我对超出需求范围的钱没有兴趣,才懒得掏空心力拿钱生钱。”
“不对,伍德爷爷在撒谎,”西尔维娅捏向哥哥的脸蛋,闭上一只眼,轻声嘟囔,“伍德爷爷是害怕警官叔叔们,对不对呀?”
“对,对对对…”老伍德捧腹畅笑,一丛花白的长须都甩成了拖把,“我呀,是躲着警察的老混蛋咯,可不敢借着给富豪治病的幌子,去打听哪支股票风头旺、哪座城市的地皮值千金啊。说来,戴蒙德家族的酒庄是生意兴隆,想合作的人络绎不绝?”
“是啊,父亲把庄园经营得可好了,”说到家里的生意,高尔登来了兴致,抓着裤腿的手也松了开,“是父亲力排众议,坚持家族经营,才让酒庄的声誉远扬。好多老酒庄在上市后,口味都变差了,光是闻闻木塞拧开的香气,都逊色了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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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妈倒是…”
“西娅,别提她了,她就是个贪财的短视鬼!父亲说了多少次,做好自家的产品,是口碑和利益的双赢,她却总想着上市,恨不得等酒庄在交易所出了名,倒掉所有的股份,卷够钱跑到邦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