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琪嘴里嚼着菜:“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不是他还能有谁。蜀地是块肥肉,这是有人心里头惦记,想收拾我们呢。”
许是想起了这些年在京中为质的憋屈,萧栖闷头又喝了一碗,重重地将酒盏放在桌面。
“打狗还要看主人呢。都是陪着先帝打江山的,我爹是自请卸了兵权去封地,为的就是表这份忠心。我三岁就进了这京城,夹着尾巴做人,整整二十年了,可还是有人不放心啊。”
说到伤心处,他念了一句“巴山蜀水凄凉地,二十三年弃置身!”
“妹妹,我文采好不好?该不该浮一大白?哈哈哈哈!”
桑晚夺下了他的酒盏:“你喝醉了。”
“我没醉!”萧琪端起海碗又站了起来,滚圆的身躯显得颇为敦实,像是一个跃跃欲升却不得的球,他半仰起头,大手一挥:
“我自横刀向天笑,我辈岂是蓬篙人!”
门砰地一下被撞开。
萧琪这个“人”字还没念完,后腰中了一脚,像个肉团飞了出去。
“人你大爷!”百里奚双手捏拳,怒目大喝,“你敢骚扰阿晚!”
“看小爷我今日不揍死你!”
他呀地一声飞扑过去压在了萧琪的身上,攥着他的衣领左右开弓地打,登时把桑晚的酒意给打醒了。
她一把冲了过去,将他的双臂死死箍住,“百里奚!住手!”
“打狗……还要看主人!”萧琪脸颊高肿,鼻下挂着两条血痕,手指发颤,“你百里家了不起啊,我可是皇室!晓得吧!”
他对百里奚可是又恨又怕。
“皇你大爷!”百里奚啐了口唾沫,收起了拳头,“谁他娘的不是皇亲国戚!”
“是误会,偶然遇上就坐下一起饮酒了。”桑晚做了和事佬,“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戚,别让旁人看笑话。”
暖香在侧,软化了他的刚强,短短几日没有见到的人正抱着自己,这个账怎么算都不亏。
“他没有对你动手动脚吧?”
桑晚松开手,先站了起来,又朝他递出了手:“自然没有。你怎么也在这?”
百里奚捏着她的手心,借着力趔趄起身,顺脚还踢了萧琪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