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立场艰难,这些并非孤立的项目管理纰漏。
要真是“人为矛盾”,那捣鬼之人指不定以更精准的姿态将盈亏全推回来。
而更麻烦的是。
这件事若持续发酵,别的合作方和投资阵变间恐怕都会敏锐察觉。
他的整盘好心局势,说散就散。
思绪至此,他捕起一声轻笑,却是没由来地刺出几分薄凉。
他没有告诉桑许一个字——捉襟见肘的人不需要更多猜疑与关系透支。
并不担心她会发现,只是隐隐约约觉得。
她目光中那冷静到过于挑剔的端详,像某种长线钩子。
已经开始诱人放出藏匿最深角域处的不安。
他转动钥匙启动引擎,车轮碾过碎石,驶离酒吧街头,一路驶入深沉的夜幕中。
白泽将钥匙扔在玄关的碟盘里,声音清脆。
打破了夜晚低沉的静谧。
他随手扯了扯领带,整个人如同从松垮的弦上卸下。
踏进客厅时却敏锐地察觉到异样
——没有灯火通明的客厅,没有那双在沙发角落随意丢着的高跟鞋。
没有女人的轻笑,甚至连她惯用的香调都不曾残留在空气中。
他揉了揉疲倦到发胀的太阳穴,视线习惯性地扫过挂钟:
两点十七分。
灯光惨白,时间让黑夜愈见冷寂。
一点不对劲的感觉从胸腔深处攀爬上来,像迷路的藤蔓,盘错而窒人。
他掏出手机,点开与桑许的通话记录,指尖犹豫了半秒,最终还是拨了出去。
“嘟——”
响了几声的等待让白泽微微不耐,他刚想挂断重新试,就在这时电话接通了。
那头,夹杂着嘈杂的人声和电子乐的鼓点。
桑许的声音懒洋洋又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慵懒:
“喂?”
白泽低头揉了揉眼角,言语稍稍重了些:
“你在哪儿?”
“跟荼荼出来喝点酒,不在家。”
桑许轻描淡写,背景里似乎还有她转过身对谁笑着交谈的模模糊糊的尾音。
听起来,她的兴致明显高涨。
“这么晚?”
白泽的声音低沉下来,就像一把磨钝的刀,划在人的耳膜上。
小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