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请太子饮茶!

天下多纷争。

哪怕是在这看似繁华、看似兴盛的太玄京中也有暗流涌动。

北阙龙王三太子那神龙角上隐约有光芒闪动,他看着脸上始终挂着自信笑容的李雨师道:“这陆景心性怪异了些,莽撞间敢持剑去那烟雨桥下,斩落许白焰的头颅。

雨师公子应对这等冲动少年也要谨慎些,他看似冷静,实际上胸中自有一股野夫之气,这等人想要掌控起来反而没有那般容易。”

李雨师脸上笑意不变,随意摇头道:“这里是太玄京,许白焰那等人物虽然自有他的不凡,可终究起于微末,即便功成名就,也要被槐帮裹挟,诺大槐帮想要控制他,便不允许许白焰完美,所以才有了善堂这般的破绽。

否则以许白焰的心性,以他善于伪装的本领,也许就要持楚神愁之威脱离槐帮,正因如此,许白焰终究有不足为道。

陆景看似冲动,实际上若是相信他一时冲动而杀人,便是小觑了他。”

北阙龙王三太子仔细听着,他身上那一身黑衣隐隐闪烁奇光,激昂气血在他身上若隐若现。

李雨师道:“我起初也以为是陆景冲动了,后来仔细想想,许白焰之所以能够安然躲过诸多人的目光,其实也是他借势的结果。

一旦有上位者将目光落于他的身上,查一查这位自小生活在玄都的许白焰,查一查他与槐帮的关系,便能查出因果来。

而在这件事情上,陆景有那行文奇峻、直入人心的杀孽檄文,有那‘野夫怒遇不平事,磨损胸中万古刀“这两句诗文在,再加上他刻意写入其中的圣言,自身又有绝顶天赋,又是书楼先生,便足以搅动旋涡,足以安然脱身!

“这种种依仗下…………陆景注定不会被牺牲,注定不会被用来掩盖这些动风波,这才是斩妖孽一事的前因后果。

陆景在这件事中,称不上运筹帷幄,却也值一个洞察时局的评价。”

李雨师认真说着,对于陆景似乎颇为认同。

北阙海龙王三太子却挑眉摇头道:“若真是如此,这陆景天赋鼎盛,少年人又有一双慧眸,岂不是更难掌控?”

“只要陆景用九神莲修复自身元神,他便已然落我掌中。”

李雨师双眸炯炯有神:“我并非那许白焰,我代表的是玄都李家,我兄长乃是坐而观龙,龙不敢起舞”的李观龙!

七皇子将要开府,七皇子身后还有一位“呼风唤雨观星落”的褚家国公,正因如此,陆景一旦入了瓮中,便只能被种种恩惠、种种敬畏裹挟,而且七皇子也自然会善待于他,让他归心。

说到底,他不过只是一位早慧的少年,是一位极有天赋的庶子,即便是天才也还未曾成长起来,又如何能躲过大伏最具权势者的掌心?”

北阙海龙王三太子站起身来。

微风轻拂,这位脸上始终有些阴郁的三太子显得仪表堂堂,俊美无比。“雨师公子既然有这等信心,倒是一件好事。”

三太子眼眸中隐隐泛出丝缕清冷凉薄之色:“只是他与重安王府交好,我北阙海龙宫与重安王府之间尚有血仇未报!

若他入了七皇子魔下,有朝一日却想相助于重安王府,我必杀他。”

李雨师脸上终于露出些肃然来,对三太子道:“你放心,此事我自然会早做打算。”

三太子徐徐领首,背负双手走出化生亭。

李雨师目送三太子离去,随着虚空生涟漪,那面容枯瘦的黑衣老者出现在他身旁。

“大柱国前往雷海,从雷海中得到一柄宝刀,一柄宝剑。”

太玄宫正为这宝刀、宝剑寻找年轻的主人,不久之后的殿前试除了四弟之外,还有褚家养的一位少年客卿最有希望,这几日还要劳烦你和祁老,助四弟养一下他的刀意。”

雨师公子轻声开口。

(本章未完!)

那黑衣老者躬身应是。

这件事之所以能让雨师公子这般上心,除了那宝刀宝剑本就珍贵之外,还有其他原因。

圣君既然拿出这两件宝物作为奖赏,殿前试优胜者,必然能得相应的权柄官将之职。

七皇子一脉与太子一脉早已经彼此较量,拿下宝刀、宝剑尚在其次,拿下殿前试头筹,才真正重要。

恰在此时。

原本脸上风轻云淡的李雨师神色骤然变化,皱起眉头来。“太子…………”

——

陆景正坐在一处庭院中。

这庭院就在书楼旁边,陆景坐在其中,只觉天上白云悠悠飘荡,苍穹湛蓝如洗,清泉流水、亭台楼阁、百木苍翠,偶尔又传来莺雀的婉转啼鸣。

浑不似冬日。

这庭院正中央,种着一颗棕榈树。

棕榈树高只怕已过两丈,花序粗壮,具细圆齿,此时正威蕤盛开。

陆景朝那棕榈树看去,隐约间可以看到流动在这棕榈树上的淡淡妖气,又有浓郁的元气从中散发开来,覆盖了这庭院。

这一棵棕榈树…………是一只妖物。

也正因这妖物,庭院中绿意盘然,就连吹来的寒风入了庭院中,也变得宛若春风一般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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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丝袅袅春满园,春风悄入闲庭院。

陆景有些感慨,这权贵庭院有颇多奇异。

元神修士恐受雷劫,不敢随意改变天时。

可许多妖物天生就有奇异本领,就比如长在院中的这棕榈树,能够令周遭气候温暖宜人,能够令草木生长,万簸自然。

与陆景相对而坐的,是一位寸许短发,体魄魁梧,面容英武俊美的男子。

他随意盘坐在庭院中,陆景看到此人身后有雷浆流动,又隐隐约约可见诸多杀伐,气沸腾。

这些杀伐气勾勒出模糊身影,便如若一尊俯首观音相!

观音俯首,眼中却并无慈悲之色,无生万物之相,反而满是杀生气,激荡湍流,幻化作许多经文诞生、消散。

陆景也不知自己为何会看到这等景象,只是感知到元神之后的大明王焱天大圣,正在散发出点点光明。

此人自然是当朝太子禹逐仙。

陆景原本要前往书楼,中途却又被请来至此。

之前在京尹街上,大子亲自骑马前来,解开陆号手上的锋锋,也算是有几分人情在。

所以陆景并未拒绝太子相请,来了此处。

“这处院落原本是我为七先生准备的,只是七先生重伤之后,就越发眷恋书楼,总说自己不知何时身陨,死在书楼才更好些。”

禹逐仙身上那一袭银色长衣上,偶尔有流光闪过,周遭的元气以不断吸附而来,落于其上,隐约间又可见雷霆闪过,玄妙非凡。

陆景仔细听着,心中有些好奇,书楼向来不参与朝事,为何七先生会入东宫,成为太子太师?

“这是苏南道盛产的松阳银猴,得天独厚,品质优越,寻常人喝上一口也能令筋骨展动,血脉流通,陆景先生,你来品上一品。”

禹逐仙说话间,二人侧面,还有一位身穿流彩暗花束腰纱装的女子为二人斟茶。

那女子称一句国色天香也不为过,她此时跪坐于地,在紫砂盖中倒上茶水,缓缓放在陆景身前的桌案上,一举一动隐隐勾勒出皎美体态。

陆景并不去看那女子,反而低头看着杯中的茶水,此茶陆景摘录典籍时也曾见过描述。

松阳银猴是一种极其名贵的茶叶,茶叶身披白毫,条索粗壮,卷曲如弓,冲泡起来,活灵活现,如一只“小银猴”在杯中跳跃。

陆景拿起紫砂盖仔细尝过一口,入口滚烫,入喉中却转为清凉,沁人心脾,茶叶中又有浓厚的元气透露出来,轻而易举便融入陆景气血熔炉中,(本章未完!)

继而升腾出一缕缕气血。

“确实是好茶。”陆景领首,语气中也带着赞赏。

禹涿仙脸带笑意,气魄越发豪壮,他转头看向这庭院中:“我原想将这庭院赠送给先生,只是仔细想来,以二层楼先生的身份、以先生的天赋,若想得些蝇头小利,只需放出风声,自然有许多豪奢者蜂拥而来,得一个金玉满堂,安富尊荣想来并非难事,我又何必这般气短?

陆景并不多言此事,语气中有多出些谢意来:“太子那日在京尹街上解我镣铐,当时无暇,今日既然能与太子坐而对饮,容陆景道一声谢。“

禹涿仙随意一笑:“此事缘由,我也不愿遮掩,先生天赋堪称人间第一流,我有爱才之心,也知这天下大事变化纷纷,需要有人助我。

我那日前往京尹街乃是专程前去,便是为了给先生留下一个好印象。

太子颇为坦诚,即便他修行了霸道绝伦的大雷音寺杀生菩萨法,语气中却无丝毫霸道,反而礼贤下士,与陆景说话时,语气中也多有客气、礼数。

陆景自然明白禹逐仙的意图,他对于太子的印象其实不错,于是他想了想,这才轻声道:“太子不知我深受重伤,元神受损,已然称不上所谓人间第一流。

禹涿仙咧嘴一笑,放下手中的杯盖,刹那弹指!

雾时间,这周遭景象陡然大变,却见一道道雷霆轰鸣作响,浑厚的杀伐之气肆意而动!

“先生,我曾遨游雷祸,见过那雷祸中不知有多少异宝;我曾经见过烛星山大圣摩掌龙珠,映照龙势;我也曾见过那游历人间的人参果,据说吃他一块血肉,天下诸般疾病俱都药到病除。”

“先生身受重伤,元神大损,对许多人而言自然是束手无策,可是这里是大伏太玄京,我乃是大伏太子,大伏之势落于我躯,我一声令下便有无数强者闻风而动,为你寻来疗伤之宝虽不敢称易如翻掌,却也有几分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