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这样逼闷的日子,能出去闲逛一二却也叫人快活,且我们君家是厚道人家,自然不会薄待了人家去。”
周灵素往梅瓶里倒了些水,叹了声气,方才继续道,“你这般的年纪自是半点也受不得人管束的,我也是自长生的这般的年纪过来的,各中滋味自然也明白的很,且因着自幼家中便独我一个孩儿,更是恣意得很,半分管束却也受不得。
便是长生从不说,我却也知晓长生心中的一二想法,约莫觉着自个儿不过是扣在这京城的质子罢了,莫说旁的,便是半点自由却也没得,况乎其他?
便是他日在云中,我们夫妻与长生有些恩德,经了这京城的日子,想来在长生这里却也磨灭得剩不下多少了。
日日将长生扣在这府中,便是出个门,身边却也跟了一溜儿的人,在这京城里长生有舅舅有妹妹,却因着我君家之顾,却是弄得长生舅舅不是舅舅,妹妹不是妹妹,平白的生了些隔阂。
这些个种种,纵然长生从来不曾宣之于口,我心下却也明白。”
周灵素径直将那插好的梅瓶搁在一旁的案桌之上,虽不是称不上什么大家之作,却也算得上有些雅致,瞧着于这室中却也多了些明媚,无端的叫人心下凭添了几分疏朗。
长生(阿米尔)静默不语,便是一双眸子瞧着却也未曾落在实处,空泛得紧,周灵素却也不在意,只是眉眼间的欢喜却是少了许多,
这世间大多的事,你若是不曾将它摆在明面上来,稀里糊涂的便这般迷迷糊糊的过去了,纵然你费尽了心思,为人家考虑且做了诸多的情由,却也不过是人家能领情一二,
人这一生遇到一家子白眼狼便够了,纵然是难为自个儿周灵素却也在做不出那些个不求回报的事来,便是当真做了,她却也在不愿意做那不会张嘴说话的草木,蠢笨得紧。
将那零散的梅花枝儿,耐心儿的慢慢修剪,瞧着长生(阿米尔)似是回了些神来,方才接着道,“这些个事儿,自然却也是事实,半句也辩白不得。
我明白,长生明白,合浦县主明白,完颜公子也明白,便是这京城的明眼人也没有不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