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太医,你快些,我家夫人不知为何忽得又昏了过去,如今这情形,端是叫人心里发慌。”碧梨着急的声音里,满是催促,只这一会儿的功夫便将人给唤了过来,却也可见其忧虑之心。
“碧梨姑娘,你莫急,将军夫人应是无碍。”只那许太医却是不急不慌,便是听着这由远及近的步子,虽也知他未曾有多少怠慢,然其步伐稳健,不论是从其声音亦或是话语间,却也可见其淡定自若,不见丝毫的慌乱。
只周孝棠听着却是越发的刺耳,只觉着这太医太过轻狂与不知事,然便是其心中不满,却也只是脸色上有所显现。一只手回握住床上之人的一只手,另一只手轻轻的拍着床上之人的手,将应着这一阵声儿弄得不安稳的人,慢慢的又静了下来。
碧梨与那许和子不过是说话的功夫便进了屋子,许和子却也不啰嗦,取了药箱放下,拿了趁手的家伙什儿,便径直上前给雕花床上的人瞧了起来。
碧梨方要张口,便被周孝棠一剂刀眼给甩了过去,吓得碧梨宛若鹌鹑,惴惴不安的紧。
这边叫许和子过了来,周孝棠却也将手给慢慢的收了回来,只他方才将手一抽,雕花床上的人立时便不安了起来,只是对上许和子那双含笑的眸子,却还是硬着心肠将手给抽了出去。
待周孝棠方才将手一抽,只见许和子便立时伸手将床上之人的手腕给握住,素来凉薄的嘴巴里哼起了不知名的曲子,雕花床上本是不安的人,便慢慢的静了下来,便是一直紧锁着的眉头却也慢慢的松了开来。
周孝棠一颗提着的心,方才落地,虽觉着这曲子与平日里所闻不同,只是他却也听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二姐姐听着这曲子约莫竟是好上了许多,他却也不在意了。
只是方才许和子这般的举止,却还是叫他心中不快,便是这人是太医,与大夫眼中并无那多的规矩礼仪,然这许多的事到底好说不好听,他不就是深受其害嘛?
将一颗心肝儿都给人捧了上去,到头来不也落得一个深仇大怨,周孝棠不自觉的扯了扯嘴角,眼中尽是凄凉。
许和子不知眼前这小小少年,却是怎得了,瞧着这君家周家却也不是迂腐的人家,怎得这少年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许和子心中略了些,到底他素来就是一个与人方便的主,便是有时心中有千般万般不情愿,然这却是他吃饭的家伙什,哪里能轻易丢了去。故而便是这只一个小小少年,仍旧温和如初,似是未曾察觉到少年半点的不快来似的。
只是眉目含笑的用眼神示意少年顺着他的手看去,方才手上的功夫粗鲁了些,本就是为了将人给制住,若是由着周孝棠一直握着病人的手,他如何诊脉如何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