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姜玉容便离开了相府,林相上朝前特意交代了林夫人,要送些银两给姜玉容,他眼下已是身无长物之人,若是身上再不带些银两,恐怕再京都这几日是熬不下去的。
虽说文人骨子里的傲气,不愿受嗟来之食,林相为了顾及到姜玉容的文人骨风,特意交代林夫人在送银钱之时,只说这银钱是林府借给他姜玉容的,待姜玉容日后返回家乡之时,如数还回来便可!
姜玉容眼下也的确是身无分文,只得勉为其难地收下,他朝着林夫人深深鞠了一躬,林夫人目送着他离开,姜玉容走了没多久,再次停下,诚然跪到地上,朝着林府的方向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这才起身离开。春桃站在暗处,遥遥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又是一阵涕泪横流。
待姜玉容修长的身影被淹没在人海中,她这才擦了擦眼泪回到相府。林子衿此刻已用完早膳,正拿着李煜的词本子,在院子里的桃花树下,半躺在藤椅上仔仔细细地翻看着,夏竹凑到林子衿耳边,小声地说道:“小姐,春桃回来了。”
林子衿将词本子给轻放到腿上,并未直接看向春桃,而是淡淡地笑道:“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春桃沮丧地从远处慢慢逡巡着,往林子衿这个方向走。走一步停一步的,好半晌才走到林子衿跟前,方才林子衿有意无意地念的那首词,她以前也听林子衿和夏竹讨论过,她虽记不得当时林子衿给解说的意思,可好歹她也能听明白些。
春桃偷偷擦了一把脸上的泪痕,蹲下身子,趴在林子衿躺着的藤椅扶手边上,一脸幽怨地说道:“小姐,我回来了。”
林子衿道:“人送走啦?”“嗯,送走了。”春桃不假思索地回她,夏竹在一旁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喃喃道:“这下你可没有什么念想了吧!”
春桃低埋着头,没有说话,只是将下巴靠在林子衿所躺的藤椅扶手上,一张粉若桃花的杏脸,在太阳底下更是粉白透亮。
林子衿浅浅地叹了口气,安慰她道:“天涯何处无芳草!天底下的好男儿如此之多,你何必非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