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必付出任何代价,让大哥卖了女儿就可以。
许昭严应是怀揣着极度的怨恨坐上的花轿。
然而下嫁苏家以后,她的噩梦也才刚刚开始。苏荣昌父亲早逝,家中寡母是不理事的,这个家一方面靠他挑着,另一方面也是完全由他说了算,这个情况已长达十余年,他不会改。
许昭严生性刚烈,不善柔避,新婚燕尔便已相看两厌。
在怀上苏令瑜之后,她更是绝望地发现自己这个名存实亡的丈夫,恶习累累。吃喝嫖赌,除了一个赌他自知败财不沾以外,什么都碰。夫妻感情不好,他或许顾及许昭严的身份,终究只是选择了不回家。但这种变本加厉的眠花宿柳势必给许昭严带来更大的刺激。
这其中或许还有更多的事,只是长辈不开口,苏令瑜很难知道得详细。
她只知道许昭严从不曾给过她片刻的好脸色。
长达九年的虐待之中,苏令瑜时常于微妙中观察到的、让她觉得甚为古怪而印象深刻的,便是母亲脸上偶尔会滑过的那种茫然。
那种情绪像一张纸,它的正反两面,画着两张脸。许昭严在穿过它的时候,会失去方向。
便正是此时白玉蔷这样的神色。
白玉蔷沉默的时间里,苏令瑜在心中很长地叹了一口气。
与其说是叹,不如说是把某些沉滞的情绪,随这一口气抒出来了些许。她也很困惑。
她十来岁那会儿相信家中老人的说法,认为许昭严是“着鬼”了,也就是被鬼上身了,才会那么疯狂。后来见闻多一些,她知道那是一种病。
她没想到这世界上,除了她生母许昭严,还有另外的人有这种病。
而且居然又给她碰到了。
“白玉蔷,你自己想想你说的这些话,好不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