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老大也救救我们啊老大!!”

-

染血的象牙项链在胸口晃了两下,白河跌坐在地。

四周都是烧成灰烬的肉身和尚未燃尽的黑色骨头。他伸手去抓,灰烬簌簌而落。白河哑然失笑,眼眶红了,泪水却掉不出来。

他费尽心思造了八年的防线,叫他的至亲走上了万劫不复。

最后,甚至是他亲手了解的一切。

真是讽刺。

他木然将属于白允知的几块骨头捡起包好,打上最后一个结,视野朦胧。

像是回应他的伤心,角落里缩着的珍珠走了过来,雪白毛绒的脸颊无声地贴上白河的侧脸。

白河伸手去抚,这才发现浑身发冷发木。

“走吧。”白河说。

他将包袱系在前胸,牵着珍珠走出破败的小庙。

西沉的太阳隐匿掉最后一丝余晖,黑夜来临了。

白河回头看看珍珠,又看了看回城的路。若是现在回去,挨到进城最快也要两个时辰。

“又要委屈你在这待一宿了。”

一人一马又回到庙里。

这回白河不敢在庙堂随意晃荡。他削了能用的柴木,牵了珍珠,径直绕到神像后面。神像后头未修缮完毕,建筑用的木架砖石有序地叠放,恰好给一人一马留下过夜的安全空间。

白河稍作收拾,生了柴火取暖,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他什么也没有想,只盯着火光明灭,只身在破庙里枯坐了一晚。

天将破晓时,柴木烧尽。

袅袅烟中,他听到踩踏积雪、有节奏的吱吱声,随之而来的,还有说话的声音。

白河示意珍珠不要动,直起身板,右手挪上剑柄。

声音由远及近:“……是有人在查不假,顺藤摸瓜过去,像是偃州那边。”

有个上年纪的女声说:“宗师大人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