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住大贞惠的小手问道。
大贞惠咬着嘴唇不说话,面色羞红。她现在已经不害怕了,就是纯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刚才的莽撞举动。
怎么说呢,此刻回想起来,就感觉自己那时候像个傻子一样。
“世间美人何其多,但明事理又忠诚的,就难能可贵了。
今夜你对我的忠诚,我一辈子都会记得的。”
方重勇看着大贞惠柔声说道,哪里还有一丝生气的意思。
“阿郎不生气就好了,不要记一辈子,最好明天就忘记,妾身实在是太丢人了。”
大贞惠低着头辩解道。
“等本帅的家人都到汴州后,便大大方方的接你进家门。不会把你当成奴仆,更不会如货物一样看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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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重勇揽住大贞惠的肩膀,看着她许诺道,态度非常恳切。
他今夜就可以把这个女人吃干抹净,只不过没必要。大贞惠未来肯定会在自己的妾室之中有一席之地,甚至还是比较重要的一席之地。
所以不能太草率了,必须得王韫秀点头才行。
听到这番话,大贞惠心中一暖。其实她早就看出来了,方重勇对身边人非常不错,但她却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今天她算是亲身体验了一把,终于想明白了这个道理。
如果连身边的人都无法用感情笼络,用利益拉拢,那最后岂不是会沦为孤家寡人一个?
如果不是方重勇对她一直都很好很尊重,那么今夜她肯定会选择袖手旁观呀。
这种简单的道理,世间却有很多人看不明白,也不知道是因为方重勇太聪明,还是其他人太笨。
大贞惠心中如此想着,紧紧抱着方重勇的胳膊不放。
……
同样的夜晚,有人在抱着妹子说情话,有人却是在书房里吵架。
凤翔府治所雍县的某个大宅书房内,气氛相当紧张。
颜真卿面色平静看着李嘉庆,后者根本就不看他,而是盯着自己的长子李怀光。
至于凤翔节度留后李怀光,则是双目看向房梁,一副不愿意说话的姿态。
书房里的气氛僵持住了。
很久之后,李嘉庆这才无奈叹息道:
“颜相公,您说的这些债券,恐怕控鹤军将士没法接受。大家都是把头别在裤腰带上讨生活的,这次出征能有多少人回来都难说。
拿着这些不能吃不能穿的债券,弟兄们恐怕会没心思打仗。”????李嘉庆上前将手中的账册塞到颜真卿手中,随即退后了两步。
他的话说得很客气,但拒绝之意已经很明显了。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此刻颜真卿才明白,没钱的朝廷,居然已经连兵马都无法正常调度了。
其实,这种情况的出现,并不是因为募兵制。
而是大唐对外战无不胜,本身就是一种国家信用。开拔的钱没给,只是因为国家信用强大,可以保证获胜后的战利品分配和奖赏正常下发。
现在大唐四分五裂,哪里还有什么强大的国家信用?
如此一来,打仗的丘八们连自己能不能活得过下一场战斗都不知道。
谁又会拼死用命呢?
出征开拔钱讨赏,只是人之常情而已呀。
“攻下洛阳之后,洛阳府库里的东西,控鹤军可以拿走一半。”
颜真卿沉声说道,再次将手中的账册,也就是记载了债券数量,以及分发模式等信息的册子,递给李嘉庆。
李嘉庆与李怀光对视了一眼,似乎有些心动。
洛阳的府库有什么东西呢?
不知道,但一定不会少。
因为河北叛军的小朝廷,就在洛阳呀。从享受的角度看,这些人也该把财富聚集于洛阳了。
“请颜相公立下血契。”
李怀光毫不客气的说道。
将誓言用自己的鲜血写在纸上,来证明自己出言不悔。
这就意味着,一旦颜真卿反悔,控鹤军士卒就会灭他满门。
“这又有何难的!”
颜真卿哈哈大笑,直接拿出唐刀子割破手指,在官袍上写下契书,随后将写有契书的布割下来,将其递给李嘉庆。
“李节帅,现在可以出兵了,对么?”
颜真卿双目如电,与李嘉庆对视。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控鹤军上下谨遵军令!”
李嘉庆与李怀光二人单膝跪下,对颜真卿行了一礼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