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又将那张老相片拿了出来,一脸怀念地仔细端详。
“这是一张全家福,这个正站立着的男人就是我。”
“怎可惜……她母亲过早地离开人世,所以这张照片只有我和她了。”
青登轻蹙眉头,追问道:
“足下,请恕在下多嘴一问——令爱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虽然青登说得很含蓄,但大家都能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你为什么在寻找你的女儿?
异乡人沉默了一会儿,随后长叹了一口气。
“……7年前,也就是在我女儿8岁的时候,突然失踪了。”
“据我事后的调查,她极有可能是遭遇了拐卖……”
“我听说她被拐至远东。”
“于是,我就一边行商,一边四处寻她。”
“这个世界是如此广阔,即使只是这座面积不大的岛国,也够我找上几十年的。”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寻回女儿的几率,实在是渺茫得令人绝望……”
“不过,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就不会放弃!”
说到这,他停了一停。
当他再度开口时,换上了怆然的语气:
“唉……时间过得真快啊。”
“距离她惨遭拐卖,已经过去7个年头了。”
“她今年15岁了……都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纪了。”
“她应该会像她母亲那样,出落成袅袅娜娜的大美人吧。”
原来是一个正在寻找失踪女儿的父亲……
情感丰富的木下舞,顿时面露惆怅、伤怀的神情。
她本就是遭受遗弃的弃儿。
因此,她对于这样的事情有着很强的共感。
反观青登,却是一脸平静。
这倒不是他冷血。
他只是习惯性地抱持着“戒备”的心态。
这位异乡人是何许人也?
说得直白一点,对青登而言,对方就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陌生人。
青登根本就不了解他的底细。
天知道他方才所说的这些话,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当然,也不能排除他一直是实话实说的可能性。
古往今来,从东到西,人贩子一直是层出不穷。
西方人向来就是如此。
平日里总将“先进”、“现代”等好听的词语挂在嘴边,自诩为文明。
可最不文明、最为残暴的群体,却是非他们莫属。
在“资本主义肆无忌惮地吞噬欧洲”的当前时期,西方人可谓是将“嘴上全是主义,心里全是生意”的这一属性给发挥到极致了。
宏观层面,有为了贩卖鸦片就悍然发动侵略战争的政府。
微观层面,有突破下限、只要有利可图,就会毫不犹豫地贩卖用来绞死他们的绳索的商人。
贩卖人口也好,种植鸦片也罢,只要是能够挣钱的买卖,定会有无数商人争破头地去做。
完全无视伦理道德,置纲常伦理于不顾,将所谓的“市场经济”发扬至极致。
姑且不论久远的“三角贸易”,光说说现在——而今的人口贩卖的集大成者,当属着名的“人类博物馆”。
通过强抢、买卖等各种各样的方式,收集侏儒、巨人症患者等畸形儿,将他们关在牢笼里,当作陈列品一样四处展览,满足人们的猎奇心理,美名其曰“人类博物馆”。
类似于此的出自西方商人之手的腌臜事情,实在是数之不尽。
更可怕的是,他们在赚取这些“血腥钱”的时候,是毫无恶意的。
也就是说,他们压根儿就不觉得自己所做的这些事情是错误的、罪恶的。
正因如此,青登在面对自西方来的大商人的时候,总会下意识地保持警惕,多留几个心眼——这群经受资本主义洗礼的家伙,没有一个是善茬!
从异乡人刚刚所说的话来看,他女儿的长相似乎还很不错的样子。
如此,她遭受拐卖就更说得通了。
毕竟,西方人对孩童的“偏好”和残害,早就不是什么秘闻了。
最典型的例子,莫过于“教父和小男孩”。
假使是在21世纪,她说不定是被卖去某座岛屿了。
一想到这,青登就不由自主地心生怜悯,朝眼前的异乡人投去同情的视线。
倘若他方才所说的话全是真的,那么这位父亲实在是太可怜了。
年仅8岁的女儿被拐走,至今去向不明、生死未知……光是想象一下,就让人感到无比窒息!
然而,除了“报以深深的同情”之外,青登和木下舞再无其余能做的事情。
他们确实是不认识名叫“爱丽丝·德·奥尔良”的金发少女。
即使是想伸出援手,也无从做起。
眼见自己的期望又一次落空,异乡人又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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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打扰到你们了……”
说罢,他将手中的老相片又塞回入怀中,整理了下衣襟,似乎是准备离开了。
临别之际,他一板一眼地对青登说道:
“阁下,请容我对您方才的出手相助,再郑重地说上一声感谢!”
青登轻轻颔首,以示收下他的谢意。
“祝令爱平安!祝你早日找到女儿!”
木下舞友好地送上祝福。
异乡人拉扯嘴角,硬挤出一丝笑容:
“嗯,承您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