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九龄没有拆穿他,从善如流地转移话题:
“皇上召你进宫是有军务?”
顾墨玧:“不算军务,是扬州那边传来消息,五年前那起旧案有了些新的眉目。”
旧案不好查,尤其是有人故意掩盖真相,查起来就更难了。
顾墨玧回到皇城后从未放弃过调查,但始终没有突破,如今总算有了进展,既然是扬州传来的消息……
“什么时候启程?”月九龄知道顾墨玧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线索,只是……只是她好像有些舍不得——这还是她生平第一次知道这种感觉,有点酸,有点难过,但她不想阻碍他去解开心结。
顾墨玧抬手握住了她的,像是感受到她的失落,轻轻地摩挲着她的指腹,柔声道:
“不急,我先让落影带人去了,等你病好些了再说。”
他也舍不得离开,何况还要将她孤身留在暗流汹涌的皇城,还有那个不敢露脸却冲充满恶意的人。
月九龄顺势倾身,靠在他滚烫的胸膛里,静默感受着彼此的气息、温度。
“我听残光说你这六日都在竹心院守着我?”她看了一眼不算宽敞的屋里,闷闷地问,“那你睡在哪里?”
顾墨玧顿了一下,惜字如金:
“外间,有个塌,反正也睡不着,无碍。”
月九龄感受着他胸口微微震动,抬眼看了那个连腿都伸不开的卧塌,鼻头有些发酸,快速地眨了眨眼睛,笑道:
“堂堂一品军侯委屈在下人守夜的外屋像什么话?”
顾墨玧想起前几夜无论他怎么叫月九龄都毫无回应的情形,握着纤细指节的手不自觉地加重了力度,“你没事就好。”
感受到这一点,她加重的呼吸仿佛都染上了他胸口烫意的,于是直起身来,熠熠生辉的桃花眸看着俊美的脸庞,“真想亲你,”随后在顾侯爷晃动的墨眸里颇为可惜道,“但是我怕过了病气给你。”
顾墨玧伸手将她面对面地拢进怀里,喉咙滑动,哑声唤道:
“阿龄……”
随后一个湿热的吻落在了她的眉心。
月九龄自知身体情况,打算见好就收,伸手点了点他的眼睑,颇为严肃地说:
“今夜别在我这守着了,回去好好睡一觉,你看你眼下的青色都快掉到下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