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还想再多看一会儿,但天色近黄昏,已经起风,担心她在这里睡下去病情加重,便想着抱她进屋,不料这小猫这么容易惊醒。
顾墨玧见她醒了,总觉得趁人睡着动手动脚实在不是君子之举,正犹豫着是否要将她放下来,没想到这小猫竟撒起娇来,主动地往他怀里钻,那他还怎么撒得下手?
于是顾侯爷理直气壮地抱着人往屋里走去,为掩盖自己那丝不自然,眉头皱了起来,“倦了怎么不回屋睡?待会儿又要受凉。”
“可那样不就享受不到侯爷亲自‘服侍’的待遇了?”
月九龄故意将“服侍”二字咬重了些,因而顿时有些变味儿。
本想跟进去铺好床铺的小蓁与桃红闻言互相看了一眼,看到彼此脸上的羞赧,不约而同地放慢了脚步。
果然,月九龄看到顾墨玧的耳根肉眼可见地变红了,却板起脸说:
“胡闹。”
就是语气里的宠溺一点儿也没有威慑力,月九龄笑倒在他的怀里。
她把顾侯爷笑得脖颈也红了,也把自己给笑清醒了,既然没了睡意,她便让顾墨玧将她放在椅子上。
顾墨玧将她放下之后就先给她倒了杯热水,又摸了摸她的额头确认她没有再烧起来,再去看一下火盆里的炭火足不足,随后又拿了件披风给她披上——简直比贴身丫鬟还要细致,实在不像是驰骋疆场的统帅具备的修养。
顾大丫鬟做完了这些之后,才得空坐下来,想起什么,“残光说你早些时候有事同我说?”
月九龄本来是想问关于温弼的事情,还有她关于那个人只带走温弼的一些设想,但此时身处此地,看着眼前人——梦里的恶魔、恐惧、藏在暗处的居心叵测、算计、心里的不安、猜疑……好像都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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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不想管什么案子什么郑先生歪先生,只想享受当下,于是十分坦然地看向站在门口的残光,“有么?”
残光猛地瞪大双眼看着她,一脸的震惊和焦急,仿佛在说“郡主,您可不能这么坑我啊!”。
大概是下午听他念叨了好几十遍“侯爷因为您生病的事差点把我逐出侯府”之类的话,月九龄终于找回了一点良心,清了清嗓子:
“可能我睡忘了。”
顾墨玧看了如释重负的残光一眼,将信将疑,眉头又蹙了起来,看着她真挚道:
“戚霖说你本就先天不足,底子差,往常头痛脑热也没有及时医治,这次是那些长年累月积压的病患都被激发出来了,才会如此凶险。虽说不是坏事,但也得好好休养生息,不可再不当回事了。”
月九龄看他一本正经的模样,看来这次被她吓得不轻,于是没有二话,直接应下:
“好。”
顾墨玧本来已经做好了要长篇大论的打算,不料她答应得这么爽快乖巧,一时倒不知该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