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抹不开面子了,冲着已经过了三门的雨水背影训斥道:“怎么说话呢,吃枪药了!没大没小的!”
“呵呵,都是一起长大的,闹着玩习惯了,别在意啊。”
李学武笑着解释了一句,同代向阳点头说道:“雨水是个好姑娘,相处多一点耐心,多一点包容”。
“谢谢李处长,我知道了。”
代向阳认真地点点头,给傻柱招呼一声便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傻柱气呼呼地说道:“没见过这样的!越大越没个正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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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待这么一会儿就走啊?”
李学武抱着李姝,跟在母亲的后面出了大院往西院走,正遇着于丽和沈国栋的车进院。
于丽下车后先是笑着跟刘茵打了声招呼,紧忙的把李姝接了过去稀罕。
早晨李学武送娘俩来的时候于丽并不在院里,尤其是最近李姝回来的少了,可被于丽逮着了机会。
李姝跟于丽也是亲,搂着她的脖子叫小姨,由着于丽逗着说话。
沈国栋停好了车,走过来聊了两句,趁着车跟前都是自己人,便说了说津门的情况。
二孩已经前往津门,是他亲自送过去的,也见到了那位吴老师。
对于吴老师他们并不算陌生,因着李学文的缘故,沈国栋经常能见到,还给送过营养品。
只是二孩没见过,由他给做了介绍,让两人互相熟悉。
李学武在津门布置的那一处别墅,又安排当初悄然离开的吴老师居住于此,倒是没引起二孩的怀疑。
在港城时他还见过那位赖先生,真正玩经济的能人,是娄小姐最为倚重的左膀右臂。
按照李学武的安排,两人一明一暗,一内一外,支撑津门的场子。
同去的还有老七佘永文、老八符永明,均是在这边教导熟了的小子。
十三太保京城只剩下老九戴永兴及以下几个小子,其他各奔东西。
就是现在剩下的这五个小子也基本不出外勤了,车子早就租给了街道来奔生活的年轻人。
街道上拉得下脸来讨生活的年轻人属实不少,沈国栋也会做人,没搞什么选拔制度,完全靠介绍。
有托底的人知晓了回收站这边要招人的消息,便引着自家子侄或者知根知底的年轻人前来问询。
都是一个街道住着,这保人如何、年轻人如何,沈国栋自然知晓。
合适的留下,不合适的只言说这一行的辛苦,尽量让对方知难而退。
要说没答应的会不会心里有怨恨?
这是不可避免的,但一来有保人在中间缓和,二来回收站懂礼数。
就算没收下的,也没绝了人家的生路,只言说送来的破烂这里照收不误,不会克扣。
最后,沈国栋也不担心有人伺机报复,明面上这里的情况街道和废品公司都清楚,更有供销社的关系在。
不怕查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由姬毓秀的身份在这压着,谁不知道她早前在街道所上班,现在去了分局。
不算是什么大领导,可只要是街道上的小子谁又不是有家有口的,当初敢来这里闹事的,有几个好的?
李学武在这边出现的次数愈加的少了,可他的威名却愈加的震耳。
在东城红星厂里一言九鼎,肩膀上还扛着卫三团的兼职,跟分局这边关系好,跟地方的关系更好。
万别说是这街道上的小子,就是城里混社会的顽主和老兵们有几个敢在这条胡同撒野的?
回收站的三轮车又增加了,三轮车头前挂着的铁牌子一如当初老彪子几人玩笑写的那些模样。
可当初是玩笑,现在却是一块没人敢惹的招牌。
只要见着三轮车上挂着这样铁皮牌子,敲着梆子收破烂的,都知道是交道口废品回收站的。
要论江湖地位,沈国栋跟着李学武混的那时候还是五几年、六几年初,现在排行也算大哥。
可要论身份实力,有谁敢跟这里充大辈儿装大哥。
见着这样的三轮车没人敢欺侮,熟悉的倒是要笑着打声招呼,攀个交情,人家见着了也觉得神神秘秘的。
回收站三轮车租赁有个规矩,任何人不得作奸犯科、寻衅滋事,更不得在份量和钱币上做手脚。
谁敢砸了回收站的招牌,沈国栋发了狠话,一监所有的是缝纫机让他踩,能让他踩一辈子!
所以说起来好笑,这回收站四十几台三轮车倒成了丐帮一样的帮派性质,公平交易、童叟无欺,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每天早晨呼呼啦啦的三轮车从胡同里蹿出来直奔四九城各片,好像真成了一个产业似的。
这产业还就被街道所保护了,从未有人来质疑过回收站这种经营模式是否合理。
合理不合理不是别人能质疑的,这里是街道,全归街道管。
李学武干妈坐镇街道,又有李学武在外面闯出了诺大的名头,谁敢来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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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还别说,沈国栋这人在这一片小江湖中算是个背景深厚的人物了,可从未见他嚣张跋扈过。
李学武的威名愈烈,他对待街坊邻居也好,对待客户也罢,却更加的和气,见人三分笑,从来不胡闹。
包括在回收站工作的几人,对待上门的客人那必然是态度更好了。
因为沈国栋只给他们说了一句话,别给武哥找麻烦,武哥麻烦了,他们连饭都吃不上了。
这回收站在街道的名声越来越好,尤其是招揽年轻人赚钱养家。
不仅得了街道的表扬,更得了街坊们的维护和支持。
这两年但凡遇着大事小情的,哪次不是回收站里的小伙子们义务出工帮忙,不辞辛苦出手相助。
这些善举街坊邻居们自然看得见,也记得住,现在更是了,谁敢找回收站的麻烦,不就是找他们麻烦!
因为他们的子侄现在也跟回收站讨一口饭吃,挣一份家业。
收破烂赚不赚钱?
那必然是赚钱的,只要蹬上了三轮车,哪天下来不是块八毛的。
一个月下来三十多不敢说,但只要正经卖力气,二十七八块不成问题。
你问问车间里上班的工人一个月挣多少,他们养几口人。
来回收站蹬三轮车的,多是十七八岁的大小伙子,无不是家里养不起他们了,不得已而为之。
来的时候一个个嘴里说着愿意,可满脸的不情愿就差大声嚷嚷了。
但只要蹬了一个月三轮车的,你再问他们愿不愿意,他们准告诉你谁敢抢他们这份工作他们准急!
沈国栋把回收站的大头利润让了出去,走薄利多销那个路子,反正又不指望回收站能赚多少钱。
即便如此,每天核算账目也能看得见回收站的流水比以前多多了。
四十几台三轮车,还不算扛着麻袋捡破烂的人呢,每天晚上这里人声鼎沸,全是来交车交废品的。
仓库早就不够用了,沈国栋去街道找了王主任,李学武干妈心里念着回收站的好,答应给找仓库。
你看现在四九城人多了,缺少住房安置,可有些房子还是空着呢。
为啥不安置老百姓入住?
一方面是产权不明晰,怕人家拿着房契回来收房子。
二来这些房屋多是高高的屋顶,属于以前的仓库,也住不得人。
所以,这样的院子产权一般就在街道手里,王主任自然要帮忙挑选个合适的,好方便他们使用。
沈国栋心思多,给王主任讲得是要以回收站集体的名义买一处带仓库的院子,这样也省的以后有影响。
怕搬家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受了李学武的启发,对房屋和土地比较眷顾,能有机会自然多拿。
他今天急着带了于丽出去就是看院子去了,王主任给安排的是早前小鬼咂建的物资仓库,现在归街道管。
这样的仓库有很多,很有名的位于礼士胡同的刘墉府,就是那个刘罗锅,敌伪的时候就是大仓库。
今天看的这一处也是一样,早前是大官的宅邸,后来被修整成了仓库,现在都归了人民了。
“前前后后八个大仓库,里面堆着街道收缴上来的一些陈年物资,现在算破烂”。
沈国栋悄声给李学武解释道:“王主任的意思是街道也懒得处理这些,一并给了咱们,但价钱……”
“实惠的就拿下,犹豫什么?”
李学武看了他一眼,问道:“手里没钱了?”
“那倒不是,钱都在于姐手里,账都在嫂子手里,我花钱不难”。
沈国栋挠了挠脑袋道:“王主任的意思是,仓库连带里面的东西作价2500块钱,但有个条件”。
他看着李学武解释道:“本来那边是街道准备开小厂子的,响应去年五月七日的指示嘛,但没来得及”。
“不过这也算是一个组织任务,各街道都得有的,王主任想让咱们把回收站的业务拓宽一下”。
“怎么拓宽?”
李学武拉着他往院里走了走,于丽抱着李姝也跟了过来。
她主动解释道:“王主任的意思是既然这些废品要交给废品公司来处理,为啥不自己搞”。
“咱们不是搞着呢吗?”
李学武微微皱眉道:“废旧书纸啥的不都打包往造纸厂送了吗?”
“王主任的意思是,如果方便的话,还是咱们自己成立几个小工厂的好,她可以帮忙办理手续”。
沈国栋挠了挠下巴道:“我就是含糊着,这回收站还行,要是开街道集体工厂,到时候怎么算啊?”
李学武瞅了瞅他,又看了看于丽,问道:“你们俩咋想的?”
于丽犹豫了一下,道:“我觉得既然王主任说了,那定是对咱们也好,对街道也好的项目”。
她看了沈国栋一眼,道:“先干起来嘛,如果不成大不了停了”。
“街道那边一来是想完成组织任务,二来是想安置一些年轻人”。
沈国栋道破了本质:“还有就是自食其力,自力更生,想要给街道创收,毕竟上面的财政也不宽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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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搞嘛,不过你们就别出头了,不太方便”。
李学武眼珠子转了转,道:“你去跟干妈说,这件事要想持久,还得拐个弯儿”。
他交代道:“把供销社拉进来,生产一些他们能卖的,跟回收站这边也方便的东西,性质就挂两边”。
“那个……还是跟回收站一样?”
沈国栋迟疑着问道:“要街道的手续,要供销社的资质,然后搞个小集体合作社?”
“嗯,挂三块牌子。”
李学武叽咕叽咕眼睛道:“经营单位就以回收站为主体,算是二级分支机构吧,到时候也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