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直接要。其实以沈君热情大方的脾性,赵奉一开口就能讨来酒,不用给钱。
赵奉半真半假道:“没钱,喝不起。”
一口饮尽一碗,反问徐解。
“方才见文注似有心事,可是碰见棘手之事?”赵奉对自己的事情不愿意多谈,便将话题转移到徐解身上,“奉虽人微言轻,帮不上忙,但生了双耳朵,能听你倾诉。”
“大义这两年口舌油滑不少。”徐解失笑摇摇头,以前的赵奉绝对说不出这样揶揄调侃的话,笑过之后,愁色又染眉梢,沉重道,“事情倒不棘手,是心里堵着不舒坦。”
赵奉闻言拧眉。
他回来这一阵子也在积极熟悉天海。
自然也听说徐解遭遇的困境。
他收敛笑意,一脸认真听完徐解边喝酒边吐露的内容,脸色愈发凝重。他分析道:“文注,此事怕是主公有意纵容……”
徐解面色晦暗:“在下知道。”
河尹原先是穷山恶水,要啥没啥。
但在沈棠两年不计成本的投入治理,已然焕发生机,欣欣向荣,家家户户还有一两年的余粮。沈棠还敲锣打鼓招收流民,开荒治理,流民来了就有地种,有粮食吃。
为增加效果,还搞“传销模式”——这个词是徐解在沈棠工作日志看到的——具体操作方式就是在册庶民招揽一个不在册的庶民来河尹定居,前者能获得一斗新米。
活动限时但不限量。
登记户籍一举突破八万户。
如今走到哪里都能看到袅袅炊烟。
徐解知道沈棠将河尹治理得非常好,但看了沈棠班底留下来的大量文书数据,才知道具体有多好。八万户啊,哪怕青壮比例不高,但也能凑一支数目可观的兵马。
待过几年,在册幼童长大……
徐解还隐约一个发现沈棠留下来的大手笔,或许是没来得及销毁文书,或许是根本就没想销毁——沈棠曾找借口让各村村民,以村落为单位进行互相攻防演练战斗!
作为河尹的邻居,天海竟毫无知觉。
徐解也是上任后无意间发现的。
一番细查——
他发现这些村民思想出奇一致。
更有里正一身匪气,理直气壮地发言:【俺们除了河尹就没有其他地方能去啊,歹人要是来了,不干他祖宗十八代怎得了?一人不行就两人,两人不行就一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