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旬邑在瞧见黎夏偷偷摇头的动作后,他的脚步突然顿了一下,停在了原地,没有再继续往前。
他眸光闪了闪,薄唇微启。
看东方旬邑的样子似乎想说什么,不过最后他还是没有接黎夏的话。
他转身,看向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太医。
“太医,你站起来回答朕的话。”东方旬邑嗓音低沉的。
他那张让人叹为观止的俊颜上,面无表情,叫人看不出他的喜怒。
太医咽了咽口水,“是……是。”
他的声音都在打颤。
太医小心翼翼的起身,脑袋垂的低低的,视线不敢与东方旬邑交汇。
“回回……回皇上的话,太后娘娘的脉象确实与喜脉有点相似,但臣也不敢断定,娘娘如此就是有喜了,以往也有前人在嫔妃身上发现过假孕的脉象亦是如此。是故,臣也分不清太后娘娘是哪种情况,不能排除假孕的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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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怕担责,只敢这么模棱两可的回道。
其实。
能进入宫中当值的太医,都是有两把刷子的。
最起码的假孕脉象和真正的喜脉,是有一些经验不足的太医分辨不出来。
可那也在少数。
他的专业能力还有经验,是可以将二者区分出来的。
但他不敢。
毕竟,太后娘娘是先帝的皇后,太后娘娘倘若真有喜,在这种死无对证的情况下,她咬定腹中胎儿就是先帝的,就算有人要质疑,他是无法举证的。
而当今皇上又是先帝从旁支那边过继而来的继子。
先帝之所以过继子嗣,皆是因为自己无法生出继承人,才会出此下策。
朝堂之中,不乏有一些德高望重的老臣。
他们最看重的就是血统的高贵。
旁亲终究是旁亲,比不上先帝自己的血脉。
那群老臣要是知道太后有喜。
那等待皇上和太后的,将会是一场血雨腥风。
需要承担的后果太重了。
太医哪怕让皇上质疑他的能力,他也不敢如实相告。
东方旬邑捕捉到太医惶恐的眼神。
他心里已然有了答案。
“哦,原来还有这样的可能。既然如此,你便先下去,朕换其他太医给太后好好的看一看。”
东方旬邑挑了挑眉梢道。
太医吞了口唾沫,低头道:“是,臣告退。”
他松了口气,悬在嗓子眼的心慢慢放回了肚里。
太医一得到东方旬邑的话,不敢在黎夏的寝殿多停留一瞬,立即脚底抹油的溜走了。
这事谁要接谁去接。
反正自己是接不了了。
玉竹在看到太医都退了下去,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垂头舔了下唇瓣,咽了下唾沫,润了润嗓子。
“皇上,奴婢斗胆一言,太后娘娘铁定不是有喜了。适才太医不是已经说明了吗?假孕也会使脉象产生错乱,依奴婢看,娘娘十之八九,是像太医说的那般,假孕所致。”
玉竹壮着胆子站在了东方旬邑面前。
太后娘娘在宫里的处境本来就已经够尴尬了。
万一再使皇上疑心。
娘娘在后宫的日子将如履薄冰。
玉竹希望用自己肯定的语气,打消皇上心中的猜疑。
太后娘娘与先帝大婚的那一日,她虽不是寸步不离跟在身侧。
可他们的新婚之夜那晚,先帝驾崩。
娘娘身上的喜服是完好的。
这便说明,两人很有可能并未行周公之礼。
所以。
玉竹才敢这么笃定。
与她相比。
茯苓心虚到不行。
自从东方旬邑进来后,她的脑袋就没有抬起来过。
刚刚比较慌忙。
太医并没有说太后娘娘有喜的月份,皇上就进来了。
但茯苓的心里却有了答案。
娘娘从前一段时间开始,食欲就不振,还整日昏昏欲睡。
算算日子。
一切都很明了。
倘若娘娘真的有喜,那必然与皇上有关。
茯苓无比肯定。
她在确定这个答案后,心里愈发忐忑不安。
纸是包不住火的。
娘娘和皇上的事再这么发展下去,一定会被人发现。
那之后他们俩……
茯苓压根就不敢去预想那个后果。
“你二人且下去。”
玉竹说了一通,然东方旬邑却半句都没有听进去。
他眼眸微眯,发号施令道。
“皇上……”
“怎么?朕还能把你家娘娘吃了不成?”
玉竹咬着唇,整张脸都写明了不放心。
东方旬邑看着她反问道。
“奴……奴婢……”玉竹听着东方旬邑冷如寒冰的声音,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