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步讲,就算将军自己是真的不想反,你能保证他手下将领也不想吗?
万一军队哗变,万一黄袍加身呢?
历史上也并不是没有这样的例子。
沈燃认为自己怀疑薛念怀疑的顺理成章,真的信任他那才是如履薄冰。
乱世或许可以冒险用他。
太平时绝不可以给他机会出头。
但是……
哪怕是为了薛妩,为了他们的孩子呢?
他答应过薛妩,会保护她的家人。
而且以薛妩和薛念的关系,哪怕就是有朝一日她想起上辈子的事,她也会重视她亲兄长的意见。薛念到底劝和还是劝分,真就能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还有……
完颜靖离去时的脸在眼前一晃而过。
沈燃不由在心里嗤笑了一声。
他忌惮的人,完颜靖那边不也忌惮的了不得?
完颜靖把他变成和自己一样的人。
同类自然最能够了解同类。
在黑暗里呆久了,都怕光。
薛念是一把足够锋利的刀。
就此搁置,也的确很可惜。
他对这个人不能只是利用,对方值得他花费心思来应对。
他是个赌徒。
他要赌一赌。
赌赢了,这把刀永远对外,替他镇守四方。
赌输了……
不想。
至少此刻还没有必要想。
沈燃微微侧头,轻笑了一声:“那朕也多谢你对我娘子的关切了。这红绳朕日后也叫阿妩给你备上两根,给你和你未来娘子戴。”
薛念连连摆手:“可千万别,这是皇后娘娘对陛下的心意。臣可不敢贪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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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笑两句,气氛似乎莫名的比刚才缓和了不好。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笑了笑。
沈燃见薛念还坐在桌案旁,淡淡的道:“你还不困吗?”
薛念笑道:“臣在这打个地铺,正好给陛下看门了。”
以他的敏锐,又怎么可能不明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
他并没有炫耀,反而一直都在刻意收敛,哪怕他其实也是个离经叛道,不愿被规矩束缚的人,可该守的规矩他当然还是会守。但风姿气度这东西如影随形,总是会在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来。
这就是他与生俱来,独一无二的气场,别人再羡慕嫉妒也没有用。
这辈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看久了看习惯了,沈燃忽然觉得也没有上辈子那么难以接受了。
他勾了勾唇:“薛子期,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磨磨唧唧,说挤挤那自然就是挤挤,当然,你若对朕心存芥蒂就另当别论,那朕也没必要再厚着脸皮留你了,你还是大街上找个地方睡去吧。”
“那可不行,君无戏言。既是陛下邀请,岂有说了不算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