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素素在这片海礁石上徘徊了一圈,荒芜又压抑,步伐轻巧的她反倒是更像随雾气出现的蓝衣艳鬼。
海风吹过,雾气开始淡去。
作为自带破妄天赋,镇狱诛邪的墨麒麟,这些混着阴怨之气的水雾并不能遮住她的眼。
她抬手摸着礁石上的两处细小凹痕,是非常小巧纤薄的刀片才能留下来的痕迹。
恰好,海字辈有一个,驻守过南洋的外家,很擅长从嘴里吐出刀片伤人。
宫素素站在礁石边上,持着避水符,一步迈出栽入水中。
海面上的雾气逐渐淡去,海水中的怨气也开始收缩,突然掉入水中的姑娘将它们惊了一下,试探性的卷缠了过去,然后愉快的卷着毫不反抗的、天降的血食返回老巢。
宫素素很安然的飘在海水里,被怨气卷着给日子过的苦巴巴的邪诡上供。
不用自己赶路,舒舒服服的飘一会儿,就会找到正主,真是再省力不过。
如此贴心的邪诡,宫素素很乐意一会儿给它个痛快。
宫素素摸摸自己的弯刀,这个大诡,为何不曾大肆作孽呢?
偷偷摸摸、狗狗祟祟的着实不似邪诡癫狂混乱的本性,制造混乱散播绝望是另一个世界刻入扭曲者灵魂的天性。
腐化、堕落、污染、扭曲……
都是为了蕴养出更多的绝望。
怨气带着宫素素在海里飘了好远,直到她看到许多连成片的沉船。
宫素素被卷到一艘船上,怨气裹着她直接冲着有些锈蚀腐烂的甲板撞去。
宫素素拽了一下船舷生锈的围栏,扔出去一个小纸人,将自己从怨气中置换了出来。
她踩着海藻也长得阴森奇怪的甲板,一脚一串泡泡的的靠近了船艏楼,年岁久远的门,破破烂烂,是单看着耳边就会吱呀乱响的那种。
海水从锈蚀的船身灌入底部的货舱,下去的楼梯上生着一些颜色晦暗的鬼苔,进了船艏楼,那些飘荡的怨气就开始贴上宫素素的肌肤,可惜被一层蒙蒙的清光挡在外边,只能给她提供一些凉意。
船舱里是无数干瘪的尸体,因为邪诡的缘故,他们一个个都保持着沉下来时的模样。
厚厚的盐粒包裹在他们脱水萎缩的身上,黑洞洞的眼窟窿随着脊椎的低垂注视着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