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呐,繁星轮转着奔向和曙光同行的明日,亿万光阴铸就的风景经由瞳孔被注视。
从今日起,生命再也不会梦见振翅而来的巨蠹,文明被虫群破灭的灾厄永不再现。
意识飘向渺远的彼岸,只余耳畔潮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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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梅,小家伙他……”
黑塔看着手上那早已渺无音讯的定位装置,还是忍不住向她问道。
“他死了。”
阮·梅的话语一如既往的平静。
“黑塔序列能够重置填补他不断流逝的生命,但却无法挽回他一天天衰老的精神,他不能接受浑浑噩噩,最终沦为怪物的自己。”
“这是他自己选择的道路,他早就和我说过,想用一只【繁育】令使来为自己殉葬。”
阮·梅的话语越来越轻,最后变成了一种类似于叹息的语气,这种异常的态度可能意味着某种自我暗示或心理催眠的完成。
“他很聪明,用这种方式,驱逐了所有的旁观者,连我们都不例外——可谓是〈死得其所〉。”
……
“这就是空间站明明可以等他回来,却还是选择跃迁的原因吗?”
黑塔的人偶脸上浮现出一抹嘲讽的冷笑。
她向来不擅长克制自己的情绪,此刻怒火也好悲哀也罢,这么多想法杂糅在她的脑海里,组成一句两句不合语法的话。
“阮·梅,我曾经认为你和我是一类人,现在我只觉得我错了,错的挺离谱的。”
“论起无情,你比我这个扭曲的学者还严重啊,为了不让自己的思维变得迟钝,你舍去了太多不应该舍去的东西。”
“愿你永远被【智识】注视?”
她很礼貌的收拾好文件夹,然后关上门,把空荡荡的实验室留给阮·梅一个人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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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灯不知为何被人关了,或许是为了更好的欣赏窗外的风景吧。
窗外的湛蓝星依旧美丽。
它在舷窗外迎接着这由它孕育的空间站,用和缓的云层模糊碧蓝的海面,以故乡的名义安慰从战场归来的人们,让那些迈向成熟的孩子在疲惫时不至于无家可归。
那么,这一次有谁没有回来呢?
安静的培养皿旁,似乎有着谁在哭泣。
阮·梅本来是能够保持冷静的,直到她从实验室的角落里翻出来一张绘制着湛蓝星的明信片,那上面还盖着一个鲜红的猫爪印。
她原来早就承诺过的,找个时间要带着他去黑塔的母星逛逛,让他看看空间站以外的风景。
模拟宇宙的开发如火如荼,因而出于无奈,她一次次的把这项计划推迟再推迟,他总是那么懂事的表示理解与支持,让她都忘了他还是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