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允之紧张地朝屋内看了一眼,然后迅速垂下眸子,整了整衣袖,跪在地上,拱手道:“小人顾允之,拜见将军。”说完伏在地上,“咚!”的一声,磕了个响头。

云昭眼皮一抖,暗道,这人真是个实心眼儿,磕头使这么大劲儿,脑门儿不疼吗?

云靖抬手:“顾先生请起。”

顾允之摇头,声音哽咽:“前几年蒙将军相救,却没机会拜谢,深以为憾。

小人谢将军救命之恩。”说完“咚咚咚”又磕了三个响头。

云靖道:“顾先生,你的案子我已知晓,又有夏承夏老先生的举荐,我相信你没有作弊。

你无辜被牵连重考,非常倒霉,很让人同情,可我认为你并不冤枉。

你说呢?”

顾允之听到夏承两个字,又看到两个年轻公子,心里就明白了什么。

夏承出了名的惜才,他举荐自己,想必是出头的机会来了。

但云将军对皇上忠心耿耿,又肩负重任,即便是为奴,也不肯用一个对皇上有怨念的人,何况是其他呢?

电光火石之间,顾允之就明白了其中的关窍,“是,科举案沾着就是死罪,小人几乎交了白卷,辜负了圣恩。

若不是圣上仁慈,小人早就身首异处了。”

“所以,救你的是当今圣上。”云靖朝京城方向拱了拱手:“是圣上明察秋毫,不想让你枉死,又不能置王法于不顾,不得已,才给你判了流刑。”

顾允之眼眶发红:“将军,小人知错,复试的试题是小人亲自作答,何冤之有?

小人喊冤那日已被连罚数日,饿的头昏眼花,实在是支撑不下去了,不得已才……”

顾允之话没说完,眼泪就流了下来。

“小人喊冤不是怕死,只是不想死在牢营中,不想死在皮鞭下。

小人苦读多年,唯一的心愿就是为国尽忠,为父母尽孝,可造化弄人。

就这么死了我不甘心。

将军,我真的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