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六是镇国公府旁出,且温吞守礼,明眼人都知他是个好拿捏的性子。
如果嫁给他,哪怕只是侧室,太子无论如何也会忌惮,绝不可能在阵前凌虐折辱镇国公府上的亲眷。
祖母大约早就看透,才会把她们强塞进来,自顾自拿了阿姐做饵,作了个上不了台面的风月陷阱。
可惜天不遂人愿,这条歪门邪道前世并未行通。
重来一次,竟又闹了乌龙。
“温公子是同您换了房间吗?”祝筝继续追问,“那他现在何处,大人知道吗?”
容衍抬起眼,“着急找他?”
这倒是个好问题,提醒了她现在找到温泊秋也毫无意义了。
“看来今日之事实属一桩误会,奴婢无心误闯,一定守口如瓶,绝不会多言半句,有损您的名声。”祝筝没再纠缠,露出一个礼节周全的笑脸,“不敢再叨扰大人了,奴婢这就告辞。”
连着说了这么一长串话,容衍却无动于衷,那双手仍像个铁栅栏,圈的她动弹不得。
“打算就这样走了?”
不然呢?
祝筝笑的僵硬,“大人还有事么?”
容衍动了动眼珠,微微向下,长睫半遮住了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
祝筝跟着目光下移,先是看向了衣衫上抓挠出的几道褶皱,又看向没合严实的领口,最后定格在他隐隐约约露出的一节锁骨上。
玉白色的肤色上,有一圈绯色淡淡的红痕,很是显眼。
看形状,似乎,好像,大约……是一个牙印。
该不会……
总不能……
祝筝喉间咽了咽,勉强一笑道,“这是…….”
这会儿倒真不是在装傻充愣,祖母那杯酒不知是什么来头,一杯下肚,她便什么都记不得了。
看到这个牙印时,才在记忆深处挖出几片昨夜的零星……深夜缠绕在周身的冷梅清香和眼前的情境重叠,让祝筝脸色蓦然一热。
确实是她惹的祸,祝筝熟练地掏出自己的银钱袋子双手奉上,“大人买点上好的金创药,不出一日就好了。”
扁扁的银钱袋子里没多少钱,但买副药还是够的。容衍勾了勾唇,似是笑了一声,垂目看着她,目光幽深如寒潭。
虽然她是一腔拳拳补救之心,但下了榻给一包银钱的举动不亚于一番无法无天的折辱,祝筝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默默吞了吞口水,将手往回收了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