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不能跟林桑榆说自己是穿越来的,但这事他问过C088。
首都的房子,跟他那阵一样,过个二三十年,没一套不值钱的。
现在不买,以后想买都买不起了。
“可是......”林桑榆咬着嘴唇,声音发颤,“这里是我长大的地方,我爸妈也在这儿......”
“又不是不回来了。” 裴辞握住林桑榆发凉的手,“你爸妈咱们可以常回来看看。这不过是暂时离开,等你的眼睛治好了,咱们随时都能回来。”
林桑榆低着头,泪珠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现在不走不行。” 裴辞伸手轻轻擦去他脸上的泪水,“许老板这人心狠手辣,我就怕我干活的时候,他找人来欺负你。你看今天按摩店就被砸成这样了。要是他把这个院子也砸了,咱们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其他人也得牵连进来。”
窗外的雨还在下着,雨水顺着瓦片往下流淌,滴答滴答地响。
“你放心,这些人蹦跶不了几年了。” 裴辞压低声音说道,“我听街上的老人说,这两年风向在变,上面要严打经济犯罪。供销社的主管告诉我,许老板倒卖国营厂的货,这些账目迟早要查的,到时候有他好受的。”
他停顿了一下,一边给林桑榆暖手,一边继续说道:“过几年要是真搞起扫黑除恶,许老板这种倚仗关系横行霸道的人,绝对是第一批被收拾的。”
林桑榆抿着嘴唇,没有说话,不过紧绷的肩膀慢慢放松了下来。
“而且你想啊,” 裴辞握紧他的手,“等咱们在首都站稳了,那边的关系网铺开了,回来收拾他不就容易了?到时候,他那个在工商局当科员的表哥,在税务所当科员的妹夫,算得了什么呀?就这点关系,在首都连个跑腿的都比不上。”
他看着林桑榆苍白的小脸说道:“再说了,你这手艺在这小地方也是屈才了。首都那边条件好,病人多,工钱也高。最重要的是,协和医院的眼科在全国都是顶尖的。咱们攒够了钱,就去看病。万一........万一真能治好呢?”
林桑榆小心的将脑袋靠在裴辞的肩膀上,轻轻地点了点头:“我怕......给你添麻烦。”
裴辞伸手把人揽进怀里,感受到怀中人微微发抖的身体,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都那边的按摩房多,条件也好,有钱人更多,一个月少说能挣个百八十的。我就能安心地吃软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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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故意用轻松的语气说着,果然感觉到林桑榆在自己怀里轻轻笑了。
“多好。” 裴辞用下巴蹭了蹭林桑榆柔软的发顶,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
他稍稍松开一点,却又舍不得完全放开,就这么半搂着人,伸手捧着林桑榆的脸,用指腹轻轻擦去他脸上的泪痕。
林桑榆在他怀里点点头,声音软软的带着鼻音:“嗯,我都听你的。”
这声音听得裴辞又把人搂紧了些,手轻轻抚着他的背:“这才对嘛,我这就去买票,你在家等我。”
把林桑榆哄好了,裴辞转头对屋外喊了声:“张奶奶!”
张老太太应声进来,手里还端着碗姜汤,身上系着块围裙:“你们是不是怕许老板把气撒到这院子里来?我刚才在厨房都听见了。”
“这事儿确实......” 裴辞压低声音,“今天按摩店被砸成那样,我怕他......”
“你这孩子,太实在了。” 张老太太打断他的话,一边把姜汤递给林桑榆,一边说,“许老板那人,我也知道几分。他虽然势力大,但也不敢太过分。这院子里住的都是老实人,平日里互相照应。你们要是因为怕连累我们就走,那才是让我们这些老家伙心里过意不去。”
她拉着裴辞的手,语气里满是不舍:“奶奶看着你跟我亲孙子似的,要是想家了,随时都能回来。我这院子啊,就是你们的家。”
裴辞笑着说:“肯定多回来看您。”
张老太太摇着头,松开了手:“你快去买票吧。这雨越下越大了,火车站该关门了。桑榆这里有我看着,你放心。我倒要看看,谁敢来这院子里撒野。”
裴辞点点头:“那就麻烦您多看着点他。”
说完,他就冲进了雨里,好在火车站不远,他一路小跑着去买票。
等买好票往回走时,远远就看见院子门口围着不少人。
裴辞心里一惊,赶紧跑了几步。
原来是刘婶子和几个邻居在那儿说话,刘婶子正拿着根晾衣杆子,指着大门的方向:“这许老板,再有本事也不过是个地痞流氓。他要是敢来这院子撒野,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就是就是。” 李大娘也在一旁帮腔,手里抱着根擀面杖,“敢欺负桑榆那孩子,不是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