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嘛?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要不是来的人名叫卡维·海因斯,兰德雷斯一定会把他和他带来的那两箱东西全部扔出自己的手术剧场。可一旦贴上了这个名字标签,看似没用的东西也就成了手术中的关键物品。
“专门用来对付严重开放性骨折的外固定支架,霍姆斯,愣着干嘛,来帮忙啊。”卡维把东西平铺在池底,将接着一大桶石炭酸的管子放进去,然后又问道,“清创做得怎么样了?”
“都做完了,你自己看吧.”兰德雷斯叹了口气,“你要觉得不满意的话自己搞吧,我反正是没力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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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三位病人摆在面前,卡维三选一。
从清创程度和这段时间生命体征的变化情况来看,德文克的失血最多,骨折断端有部分外露,创面最复杂。反倒是那位本该有颅脑损伤的车夫大难不死,直到现在都很清醒。
出于严谨,卡维没有略过车夫,还是开口询问道:“车夫兄弟,现在怎么样?”
“我挺好的!”
车夫费舍尔就躺在角落,手上扎着输液管,只要忽略掉眼睛上那一大块木片,他就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有什么不舒服么?”
费舍尔指着脑袋:“头痛和头晕,不过都不严重,还有就是眼睛疼得厉害。不过没关系的,我忍得住,前面我还下床去了个厕所呢,先给那两位看吧。”
“情况还算稳定.”
卡维走上前仔细观察了他的眼睛,又看了这些时间记录下来的生命体征,忽然发现有些透明液体从费舍尔的鼻子里流出来。他用手指蘸了点放在指尖,来回搓了搓:“之前没感冒吧?”
费舍尔“没有啊,不知道这鼻涕怎么来的,奇了怪了。”“是外伤砸出来的,不过现在看起来问题不大,再观察观察。”卡维一笔带过,然后让他安静地躺回床上,“觉得没别的问题了,就做好眼球摘除的准备吧。”
费舍尔擦了擦鼻子有些难过,本以为卡维能像对待那两位的骨折一样保住这颗眼珠,看来是自己做梦了。不过:“真的保不住么?”
“伤得太重了,保不住。”
卡维解释了一句,然后看向几位医生:“我需要先处理两名开放性骨折,你们谁能摘眼球?”
“我可不做,累死我了!”
兰德雷斯率先拒绝,把主刀丢给了佩昂:“让佩昂弄吧,在这里待了那么多年,也不是第一次做眼球摘除了。”
佩昂心里当然不愿意,谁又会放弃近距离观看卡维手术的机会呢。可这里的手术区域本来就小,没办法支持两台手术同时进行。他也不能忤逆兰德雷斯的命令,只能收拾东西,带着费舍尔和另一名护士去了另一间手术剧场。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摘除眼球不算慢,等结束了再回来肯定还能吃点剩饭剩菜。
去掉了车夫,将军夫人和德文克二选一。
不管从伤口还是全身总体情况来看,都该先处理德文克。
“德文克先生出现过休克,生命体征有剧烈搏动,胫骨骨折断端有少量外露,比起将军夫人的手臂要严重些。”卡维看了眼德文克的腿,继续说道,“清创不彻底啊,还得再来一遍。”
“这还不彻底?”
听了这话的兰德雷斯蹭地站了起来,动作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完全看不出累的样子:“我可是按照你的消毒原则,里里外外洗了好几遍了,都快洗到他的肚子了,怎么会不彻底?”
“这是开放性骨折,单靠洗不行,要把没用的东西全去掉。”
卡维所要求的清创远比在场所有人想象的严格,严格到需要修剪掉失去血供的坏死皮肤和组织,同时还包括了受到严重污染的组织,以及皮肤下方失去活性的脂肪组织。
“怎么才能判断有没有血供?”霍姆斯忽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