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边庭传烽火 (2)

兴亡云烟事 木石立方 2119 字 2个月前

袁端道:“徐少保一生戎马,却不想教子也是有方。三位公子,两位修文,一位习武,皆有所成,当真不愧‘家学渊源’四字。徐世兄后来居上,出将入相,指日可待。”

徐恒道:“恒如何敢当诸公如此谬赞。恒自知愚钝,又无济世之才,只因年幼时体弱,方才弃武从文,潜心苦读多年,却无立言之能,只盼为任一方,守得一方清明,不被家父加一句‘不肖之子’考语,也就心满意足了。”

太子道:“永业太谦了。来来来,我等满饮此杯,贺我大郑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众人喝了此杯,又连饮两杯,太子道:“今日原本想与东宫属臣小聚,却又想二位相公忙了一年,哪得一时清闲,赵练材总领梁都防务,也是操劳了一年,何不趁冬节凑到一处散散乏。有唐突之处,想来圣上也不会见怪。至于永业,虽非东宫属臣,然今年徐少保致仕还乡,我甚是想念,只是山遥路远,日后见面不易,这才召永业入宫相见,便如见徐少保一般。”说罢自饮了一杯,众人忙都陪了一杯。

方旭道:“太子何必忧心,徐少保现居齐州府历城县,太子出巡虽不易,召少保回都相见也不是难事。”

袁端心中一动,召致仕官员回都,虽无定制,却是天子之权,若太子行此事有僭越之嫌,方旭如此说是何用意?

太子却未接话,拾箸指点着桌中一只铜锅道:“这道野鸡炖冬笋,难得的是这冬笋甚鲜,诸位尝尝。”说着挟了一块笋,吹了吹,放入口中细细咀嚼。众人见那铜锅下燃着细炭,锅内汤色乳白,煞是诱人,便举箸的举箸,伸匙的伸匙,纷纷品尝起来,自然赞叹之声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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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对方旭道:“听闻卢象山昨日还都了?”

方旭道:“是,卢象山昨日到的新郑驿,今日一早先到政事堂,又去面圣。”

太子道:“我却不知,若知晓,原该请卢象山的。”

方旭道:“太子殿下今日祭天,原是不知,日后见着再叙便是。”

太子洗马程仪忽道:“太子殿下,君臣分际,原不该太过亲近才是,况是卢象山这般驻边大将,需防结交边将之名。”

太子一怔,细白的面庞上有些泛红。方旭忙接道:“程老夫子不愧严师。太子仁孝,程夫子居功至伟。然太子为君,卢象山千里还都,太子体恤臣下,正是仁君应有之德。程夫子何必如此拘泥。”

程仪大约五十岁年纪,身材瘦削,一张极清癯的脸上留着三绺清须,目视方旭道:“方相公此言大谬,目下太子还在读书,尚未领政,于我等是为君,于圣上是为臣,自当慎思慎行,为天下表率。若不谨守为人子,为人臣之格,有违圣人之训,天下弃之。”

方旭也是一怔,程仪久有大儒之名,未料到却如此不留情面,此时无法下台,只得哈哈笑道:“程夫子煌煌之言,方旭受教了。方才不过饮乐之时,相戏耳,程夫子何必当真。方旭在此赔礼,请饮此杯。”说着举起杯来。

程仪虽仍板着脸,但当朝首相赔礼,却也不得不应,便也举杯饮了。袁端不禁暗暗佩服方旭宰相气度,却也心中犹疑。听方旭话中之意,竟似将太子视作当今天子一般,他如此毫无顾忌,这桌上之人自然都是太子近臣了,那自己该如何自处?果然自古以来宴无好宴,后悔今日该找借口推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