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脾气不好”,但寒邵似乎就没这种顾虑,可能是见沈钰长相不大,且很好相处,所以他便侃侃而谈:“总是沉默寡言,不苟言笑,听闻还爱打人。”
“噗……”沈钰忍不住笑出了声,他连连颔首表示赞同,说道:“他不向来如此么?以前我也经常跟他打架。”
闻言众人纷纷瞪大了眼眸,吃惊道:“宗主还与师尊打过架?”
寒邵问道:“师尊也被抽过?”
寒玉问道:“一百多下?”
“那倒没有”,沈钰笑够了,于是便摆了摆手,不过他又立马发觉不太对劲,随后也跟着吃惊起来,抑扬顿挫的问道:“你们,宗主,抽人,一百多下?”
“对啊”,寒邵连连点头,解释道:“师尊不知道此事么?此事就在宗主继位不久之后。”
沈钰:“………”
虽说两人一碰就燃,可上辈子除了自己以外,他还真没听说过寒川对谁下过这么狠的手。自己那是犯贱,被他打也是情理之中,可他脾性真的有这么暴躁吗?
沈钰仔仔细细的回忆了一番,除了自己以外,似乎就只剩个浮生玄微的季阳,不过他好像跟自己说过,是因为看他不顺眼。可在那之后似乎是发生过一些变故,在那之后的寒川便也没再这么暴戾了。
可如今他在自家门派中,也会下这么狠的手吗?
撇去从前不说,虽说如今的寒川很古怪,可他明明对自己很好啊,既温柔,又有耐心。沈钰不太能想象他会对自家门生做这种事,心中的疑问太多,这使得沈钰不由自主的开始好奇,这十年间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们宗主继位后”,沈钰不自觉的问道:“都发生了什么?”
“自宗主继位之后,无尘之境便迎来了一场盛大的招新”,这次是寒玉给他讲述当年的事,他说:“听说是先前经历过两次战争,损失惨重,再加上前任宗主的离世,所以当时无尘之境内已经没多少门生了,这个师尊应该知道吧?”
沈钰心头一颤,眸光微闪,虚虚地回答道:“知道。”
因为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是自己与当年的周淮。
“听大宗主说,我们宗主也是从那时候起,就性情大变”,寒玉正是那批新人之中的其一,所以他知道的比较多,他继续为沈钰讲解道:“当时无尘之境内绝大多数都是新人,但自我们入派后,宗主对我等几乎可以说是不闻不问,我们所有的武功,修行皆是由长老们所教。课业也都是在山河月影所上,每每遇见宗主,他都对我等避退三舍,就像是……不太喜我等。”
他不好意思说寒川讨厌他们,所以说的比较委婉,事实就是寒川非常厌恶他们,每次相见都会避开。就算是迫不得已打上了照面,也不会对他们多说一句话,甚至连最基本的礼,他们都没来得及行完,寒川就已消失不见。
对派中所有事宜他皆是不管不顾,成日就闷在他的静雪阁里,要么就是外出,至于他去干什么,也无人知晓。但记事房里的委派,皆是由他一人完成,至此山河月影的任务,便彻彻底底成了教书授课。
当时无尘之境内多数都是新人,因为失于管教,所以当时派中便出现了各种拉帮结派,不遵循规矩的人存在,甚至可以说是非常混乱。什么宵禁不归,吵架,打架,闹事的皆有,可寒川对此依旧是充耳不闻,置若罔闻。
“后来有次在膳堂用膳时,有两名弟子贪玩追逐,不小心碰上了正巧路过的宗主”,寒玉依旧委婉的解释道:“然后宗主就对着他们就地刑法,用戒尺抽了他们一百多下,在那之后那两名弟子便被逐出了无尘之境。”
这好像也不能怪他们,沈钰记得寒川好像有洁癖,也从不与旁人接触,别说他们了,就连沈钰自己都因此挨过不少打。可他若是如此,怕是更没人愿意接近他了吧?
寒玉又继续说:“也是在那一夜之间,无尘之境便由最初的五百新人,变成如今只剩我们不到百人。大多数弟子都选择离开,亦或是去了隔壁,由于无尘之境人少,用不到这么大地方。后来大宗主便下令重新修葺两派,所以无尘之境便变成了如今这番模样。”
闻言沈钰若有所思的颔了颔首,表示同情道:“还真是难为你们了,以他的性子,居然还能留下你们。”
难怪他总觉得无尘之境与记忆中有偏差,原来是因为变小了的缘故。可他记得以前的寒川似乎确实不是这样的,他当时身为无尘之境的少主,寒若曦一直把他当做是继承人来培养。那按理来说,他不可能会出现这种撒手不管的状况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