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在他死后这些年里,傀儡走尸邪祟依旧存在,人人都道他其实没死,亦或是没死透,也可能是八大害还存在的缘故。总之关于此事有各种稀奇古怪,不着边际的说法,但唯一不变的是他们对自己的恨。
他成了众仙门世家典型的反面教材,就像最初的阳城那样,各家史书上都有关于自己的记载,可谓是垂名青史,臭名昭着。而他也霸占了整个修真界“最不能惹的人”,风云榜中的第一名长达十年,至今未摘。
自两人达成结盟后,寒川倒是没在束着他,但也没让他搬出静雪阁。
其实他心里一直有个疑问,那就是自己在昏迷的这些时日里,一直霸占着静雪阁里唯一的一张床,那么在这期间,寒川都宿在哪?跟谁一起?
不过这个疑问当晚就得到了答案。
沈钰穿着薄薄的中衣坐在床榻上,满脸匪夷所思的看着正在脱外衣的寒川,忍不住问道:“你不会是要睡在这吧?”
“这是我的住所”,寒川将外衣挂在一旁的架子上,回过头来平静的看着沈钰,理所当然的回答道:“我的床,自然是睡这。”
“我的意思是,我是男的”,沈钰指了指自己,说道:“我是男人!我与你是都是男的……听懂了吗?”
可寒川非但没有任何异样,反而还落坐在了床榻边,平静的回答道:“嗯,听懂了。”
沈钰下意识的往后退,直至后背贴上了墙,他难以置信地喃喃道:“……难不成,我昏迷的这些时日,我们……都是这样相处的?”
“嗯”,寒川坦然的应了,回答道:“静雪阁没有多余的被褥,唯一一床如今在你身上。”
沈钰为他的回答感到震惊,蓦地睁大了双眸,顿时哑口无言:“你!”
你有病吧寒雪尽?
一口老血涌了上来,可却又被卡在了喉咙,吐不出来,不上不下的卡着,使得沈钰脸色变得极其古怪。
眼看着他那张脸憋得通红,一会铁青,一会发黑,寒川有些忍俊不禁,如今他失忆了,所以也不好把他吓坏,于是便解释道:“你昏迷后病了一场,期间病况一直时好时坏,为了方便照应,所以我便将你安置在了此处。”
“原,原来如此”,听到这里,沈钰才松了口气,毕竟自己对他来说,是唯一一个能找到寒河死亡真相的人,所以他自然也得担忧自己的安危。不过如今他感觉自己已经完全适应了这具身体,所以未来应该不会再出现,昏迷一个月这种状况了,所以他便说道:“如今我已大好,明日我便搬出去吧。”
“不行”,寒川非常自然的脱了靴子,随后便平躺到了沈钰身侧,平静的说道:“无尘之境经过修葺,如今已不是从前,所有的寝舍都是按人数所搭建,没有多余的住处。”
“那我也不能天天跟你同榻而眠”,既然今日无法改变,那沈钰就只能认命,他展开被褥也躺了下去,还非常好心的把被褥分给了寒川一半,说道:“我去跟寒儒挤挤。”
寒川勾了勾手指,烛台便尽数熄灭,整个寝殿也陷入了黑暗之中,顺带掩去了他脸上的不悦,他合上眼帘,解释道:“我徒不愿意。”
两人板正的平躺着,中间隔了一条不言而喻的缝隙,闻言沈钰不自觉的蹙起眉头,心底涌上一股诡异的情绪。寒川说的话明明没有任何问题,可他偏生在听到“我徒”二字后,有些不舒坦,他不自觉的仰起了头,傲气而又抑扬顿挫的说道:“那我去我,那些徒弟,那挤挤。”
这次轮到寒川蹙眉了,额间甚至还挂上了个“井”字,随后他便加重了语气说道:“他们也不愿意。”
“你胡说!”沈钰的耐心用完了,猛的侧首看向他,一时没经过思考,便脱口而出:“到底是你不愿意还是他们不愿意?”
说完他才意识到自己这话说出来有多么别扭,随后他便顿住了,满脸的不知所措。可寒川却没太大反应,只是静静的躺着,眼帘乖乖的垂下,非常平静的回答道:“我不愿意。”
沈钰:“………”
疯了,他一定是疯了!十年不见,从前两人一见面就会开始掐架,虽说如今他或许是担心自己会逃跑,但真不至于要沦落到,把自己放在眼皮子底下这般看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