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心中了然,她一把拉住即将掉下水的琼宛,将人妥善的扶到石凳上坐下,“姑姑没事吧。”
琼宛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眼含谢意的摇摇头。“还好,多亏蝴蝶姑娘出手相救。”
蝴蝶腼腆的笑了笑,转身回到云溪灵身边。轩辕胥嗤笑一声,琼宛深吸了口气,耐着性子的劝道:“胥殿下,凌玥公主是贵客!”
轩辕胥不以为意,大步踩在被茶水和蜂蜜浸湿的地面上,自诩风流的朝云溪灵伸手。云溪灵眼睫微动,蝴蝶随即抬手挡在前面。紧接着,淳正的内力就顺着她的手心打了出去。
轩辕胥一时不察,被内力震的退出三四步,右手小臂也在微微抽搐。他狼狈的稳住身体,震惊瞪着蝴蝶,“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本宫动手!”
蝴蝶连连摆手,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似的,“没..没有,没有啊。属下刚刚只是一时心急,就轻轻推了一下。怎知三皇子突然朝后跌去,属下也被吓的不轻呀。”她磕磕绊绊的解释着,脸上混杂着焦灼与茫然。“小姐,属下真的没有伤三皇子,真的就只是轻轻推了一下。”
听那都快带上哭腔的声音,云溪灵心中为蝴蝶鼓起了掌。真不愧是容澜渊培养出来的,演技一个赛着一个的好。瞧蝴蝶平日里那冷冰冰的,哪诚想扮起无辜来也是这般厉害。
云溪灵敛起笑意,半是无奈半是维护的安抚道:“别慌别慌,大家都知道你没有伤人。”
蝴蝶吸了吸鼻子,双手不安的捏着裙摆。
“什么叫大家都知道?”轩辕胥不善的反问,“公主是在睁眼说瞎话吗,就算你要偏袒自己的侍女也别用那么蹩脚的理由。”
还大家都知道,大家都知道什么了!
云溪灵也不在意他的嘲讽,唇角浅浅一弯,“首先,是三皇子失礼在先,蝴蝶不过护主心切绝非有意冒犯。其次,三皇子口口声声说她伤了你,请问是伤在了什么地方?”
“当然是.......”轩辕胥话说一半,突然想起亭下还有个看热闹的轩辕鑫,一时间到嘴边的话就说不下去了。其实蝴蝶打的那下没用多少力,他除了最开始那会小臂发麻外,也没有其他损伤。虽然自己可以揪着手臂的事儿发难,但当着那么多下人和轩辕鑫那个兔崽子的面,说自己被个女人用内力震麻了手臂,那不是笑话嘛!
不行,这件事不能说出去!
轩辕胥紧咬着牙关,神色扭曲。
“是什么呀三皇兄,你说出来,八弟我帮你讨公道。”轩辕鑫故意刺激他。
轩辕胥掩藏在宽袖下的拳头攥紧,内心深呼吸了好几次后,勉强挤出个笑容。“也没什么,就是被推了下。”
“害,就这啊。”轩辕鑫笑容讽刺的抱手,“刚刚看皇兄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我还以为是伤的多严重呢。原来就只是被推了下。”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后三个字他说的极轻。
轩辕胥看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心中才压下的火瞬间高涨,他想也不想的冲着蝴蝶吼道:“来人,把这贱婢拖下去掌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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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人们犹犹豫豫的不敢上前。
“蝴蝶一个姑娘家那儿有那么大的力气,三皇子自己不小心踩滑,还要将罪责怪到他人头上吗?”云溪灵笑容清冷,完全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指着地面说道:“还记得前不久,我曾提醒过三皇子,地面不平留意脚下。”
众人随之望去。许是之前打翻茶水的缘故,凹凸不平的地面上赫然印有几个杂乱的脚印,在看轩辕胥的鞋底,上面也粘了不少茶渍。如此一来,事情也就清楚了。
于情于理,问题都出在轩辕胥的身上,和蝴蝶真没太大关系。
“你....这个.....本宫....”
轩辕胥简直要被气死了。是,他是对云溪灵图谋不轨;也确实是踩到了那块凸起的地面,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是自己踩滑的,蝴蝶确确实实是对他出了手,不然他也不至于那么狼狈。
可偏偏这事他又解释不了。茶水和蜂蜜是因为他的关系打翻的,他又自己踩在凸面上,蝴蝶就算推了他,也是因为他出言调戏云溪灵。
这说来说去,左右他都占不到理。轩辕胥现在算明白什么叫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瞧他气的脸色铁青,轩辕鑫顿时大笑,“得了吧三皇兄,你对公主不敬,公主都还没和你计较呢。你好意思去为难人家侍女么。”
“轩辕鑫!你怎么和皇兄说话!”轩辕胥铁着脸。
轩辕鑫无所谓的歪歪头,笑的天真无邪,“我说的是事实呀,谁叫你出言轻挑的。你说本殿下说的对吧,凌玥公主。”说着他又把矛头引到云溪灵身上。
云溪灵笑容不变。
轩辕胥忍了又忍才堪堪维持住自己高贵的姿态,便宜没占到还被人落了那么大的面子,致使他心中越发的不甘。在怒火的影响下,便口不择言讥讽道:“不就是父皇为那个病秧子选的王妃嘛。”
话语落地的刹那,云溪灵平静的凤眸中骤然卷起风暴。在他人都没察觉的时候,眼底刺骨的寒意一晃而过,如蜻蜓点水般触之即散。
“三皇兄慎言!”船篷内突然传出女子悦耳的声音。
清脆动听的声音使轩辕胥身体僵硬,冷静下来后也意识到自己差点冒犯了上面那位。他后背一阵发凉,愤愤的朝着云溪灵丢下句狠话就甩袖离去。“哼!但愿你见了那个病秧子以后,还能保持这份从容。”
“三皇兄回见。”轩辕鑫高兴的朝他的背影挥手,坐在船篷内的轩辕鸾无奈的摇了摇头,被轩辕胥这么一搅合,她的兴致也散了。“小鑫,我们回去了。”
“好咧!”
平白看了场好戏,使得轩辕鑫心情大好。他在钻进船篷前难得好态度的说道:“别怪本殿下没提醒你。轩辕胥就是那个烂脾气,你招惹不起。下次再见到他记得躲开。另外他虽然话说的难听,但有一句没说错。容王确实是个病秧子,所以你也别太指望他能护得住你。”
说罢,头也不回的就坐进了船篷内,这一次轩辕鸾没有再出声制止,掌船的宫人对着云溪灵弯了弯腰后便撑着长篙离去。
回到船篷内的轩辕鑫并不知道,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云溪灵的笑容中也多了几分难辨的意味。等木船驶出视线范围后,亭心渐渐恢复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