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周围人习惯了他的体弱,不再探望,并渐渐把他遗忘的时候,你就挖掉他的髌骨,移植给你的情郎。】

【过个几日,你再一碗毒药送镇北侯归西,从而恢复自由身。】

【你嘴上说的,与你心里想的,真真是两个极端。我修的是因果轮回道,你敢这样算计我的人,那你合该被我利用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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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这段心声,大长公主对白辛夷简直厌恶到骨子里。她不由去看白术。

白术什么都没听见,却也羞愧难当。他这会儿跪趴着把脑袋抵在手背上,完全不敢抬头。孙女蠢毒却不自知的模样实在是太过丑陋,他不忍目睹。

同样听见心声的王守正本该愤怒于自己被算计,却不知为何,心里有着难耐的高兴。主上为了他,是动了真怒的。

齐修、史归林、卫英彦等人上下打量白辛夷,表情似笑非笑,目光意味不明。白辛夷一一与这些人对视,暗暗揣度他们的态度,最后眼巴巴地看向王守正。

她觉得自己一个姑娘家能说出这种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话,已经足够打动人心。再说她长得如此漂亮,常年待在军中的大老粗难道会不喜欢吗?

王守正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方众妙点点桌面,徐徐说道:“白小姐,你方才说,你知道自己配不上陆云隐,是吗?”

话题绕回原点,婚事毫无进展,白辛夷免不了烦躁。她有些不耐地点头,“是的,我有自知之明,所以我早就放弃了。”

方众妙摇摇头:“不,你并没有自知之明。”

白辛夷心里腾起一股无名火,语气很冲地问:“你要我说几遍你才相信?”

方众妙盯着她暗藏鬼蜮的眼瞳,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说几遍我都不会相信。陆云隐不良于行,是个废人;与先太子有私情,是个断袖;无官无职,是个白身;不显才名,不传佳作,是个庸人。”

白辛夷听得呆愣,随后暗暗恼火。这人怎么能如此贬低陆公子?

方众妙指着坐在一旁的王守正,慢慢说道:“镇北侯骁勇善战,是员猛将;屡立奇功,救国于危亡,是社稷栋梁;封侯拜相,是朝廷新贵;威名赫赫,百姓爱戴,是个英雄。”

白辛夷恼怒的表情忽然就变成了极致的难堪。

她终于意识到国师在说什么,于是她飞快转动脑袋,想要找出反驳的话,却发现自己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国师对陆云隐的每一句评价都是铁一般的事实,拿去外面说与旁人听,只会得到一致认同。而她对镇北侯的夸赞也绝非一家之言,言过其实。

王守正起初还没有反应,听到后面那一句一句的夸奖,面皮就一层一层染红。到得最后,他已是整个人都烧起来。

他用力握紧双拳,怀着强烈的冲动暗暗忖道:主上,承蒙您看重青睐,盛赞至此,我这会儿把自己的赤胆忠心剖出来给您看一看也是使得的。

齐修、卫英彦和史归林三人纷纷瞥了王守正一眼,心中冒着酸气。

白术终于抬起头来,直勾勾地盯着孙女。

他真的很想问上一句:国师说的话,你听明白了吗?你若是听明白了,就该知道自己是个目盲心瞎的蠢材!

白辛夷微微颤抖着。她已然变成了哑巴。

方众妙缓缓靠向椅背,睨视着她,语带嘲讽地说道:“陆云隐与镇北侯相比简直一无是处。你觉得自己连陆云隐都配不上,却又为何会觉得自己能配得上镇北侯?你这张脸皮到底是有多厚?”

白辛夷惨白的脸刹那烧红,皮肤滚烫难耐。然后她猛地抬起手,捂住自己羞于见人的脸。

方众妙仿佛看不见她的难堪,幽幽开口:“听说你在给陆云隐治腿?可有眉目了?我的医术在你祖父之上,你怎么不来问我呢?”

白辛夷立刻放下捂脸的手,直勾勾地朝她看去。

方众妙轻声笑了。

“这么在乎陆云隐,听见有关于他的事,连羞耻都忘了,这就是你所说的放弃?心里还爱着陆云隐,却强要嫁给镇北侯,你是在骗婚吗?”

白辛夷顿时僵在原地。面对国师,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自处。她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会被戳穿。

这样的人太可怕了。这样的人就应该被供奉在庙里,当一尊口不能言,目不能视的泥偶,不该行走于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