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子夏放弃了惺惺作态,表情从怔愣到震惊,良久后,仿若释然。
“一直以为我对羲蛊足够了解。”姬子夏笑了笑,“羲族人人会养蛊,上至鹤发,下至黄口小儿。从前也不明白,羲族圣女制出来的蛊与我等所制到底有何不同,为何羲族传人或圣女养出来的蛊就一定优于我等,是有何神奇?”
“是我偷的蛊。”姬子夏抬手按住胸口,“为何不拿我想拿的蛊?”
姬子夏即无奈更是自嘲般笑笑,“我虽为羲族嫡系,却非此蛊主的嫡血。传言道,非此蛊主的嫡血被种入此等蛊母,九死一生。但当我碰确这只蛊母的时候,我便知,若强行种入此蛊母,我绝无生还可能。蛊主人的心境会传递给其以心头血所养的蛊,区区蛊虫罢了,竟对我充满戒备,我仅是碰触,便遭蛊母噬咬,中了蛊毒。”
姬子夏冷笑,“区区蛊虫,我既得不到,不若毁之。却不料,那炼炉的火竟烧不死它。”
这便是从那些零碎画面中传递给青冥的灼烧之疼,被扔进冒着诡异烟雾的炉鼎里的是他身体里的蛊母。
“羲族奉圣女心血蛊为圣物,称之有灵,原是这般意思。”姬子夏哼笑道,轻拍胸口,“也幸得心血蛊给我种下的那一口蛊毒,才使得我在种下这只蛊母后,虽七窍流血,却绝处逢生。我那妹妹到底心善,知我会去窃取,知我不能得手,仍救我一命。”
青冥虽听完姬子夏的怨言,却是冷漠如毫无任何兴趣,“永乐王在哪儿。”
“冥卫是在命令我?”
青冥没有回答。
姬子夏笑问,“大枭卫是在命令微臣?”
姬子夏忽从腰间拿出一支银色短笛,吹奏曲调。
片刻,青冥就听到屋外的异动。
行远走了进来。
青冥的手已握住望舒刀刀柄。
姬子夏停止吹奏,“冥卫莫慌。”
笛声停止,行远也没了下一步行动,定定地站在门边。目光呆滞,宛如活死人。
“冥卫见识过被子蛊操控的行远,何等威力。如若这样的蛊放入将士体内,可想军队战力激增数倍,甚至更多。若放入暮年长者体内,可使其回复年轻,犹如壮年。但此等子蛊会索命,会耗尽寄主精血,使其暴毙。”
姬子夏刻意提起暮年长者,青冥已然醒觉姬子夏所指。
青冥却仍说,“永乐王在哪?”
“哦?微臣记得冥卫失忆,早该忘却了与永乐王的前缘如何,怎还如此挂念。”
青冥并不回他。
姬子夏却说,“冥卫今日未必能杀我——”
说话间,青冥已察觉身后动静,行远已离开房间不知去向。姬子夏此言,摆明是要以不知身在何处的永乐王来牵制青冥,子母蛊牵制,姬子夏必定知晓。
但就当姬子夏得意之情溢于言表,却见青冥已执望舒刀朝他面门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