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枢鼻子一酸,殷切地望着他。
在等待电话接通的这几秒内,费驭的眼神始终落在她的脸上,看她眼眶含泪,似乎一碰就要碎掉的模样,他心脏一角就有着说不出的难受滋味。
他伸出手,将她还没掉出眼眶的泪水彻底抹掉。
“……小舅?你不是一向不爱跟我说话吗,终于有事求到我头上来了?”周必果一开口就是满满的戏谑。
“我有件事要问你。”费驭的语气陡然给两人的对话添上几分严肃和紧张的气氛。
“这么凶噢,那我可没空搭理你。”周必果懒洋洋一笑,说着便要挂断电话。
“我在跟你说正事!”费驭抑制不住语气一抬,彻底失控。
周必果愣住了,没说话,也没敢挂断。
费驭意识到自己失态,一边伸手替夏枢擦去另一边眼角的泪珠,一边低声对周必果哄道:“对不起果果,小舅舅这边有正事想请你帮忙,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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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必果听他主动道歉,这才态度稍缓:“人家又不知道你是真的很急……什么事,你说说看嘛。”
“今天的画展上展出了一幅你画的画,内容是一个穿红色旗袍的女人坐在芭蕉树下看着手上的玉镯子,你还记不记得?”
夏枢张着唇,眼巴巴地望着费驭,内心祈祷对面的人能马上给出答案。
可惜,周必果似乎有些记不清了:“我画的画太多了,今天展出的内容不是我自己选的,所以我也不太清楚是哪一幅。”
“我马上拍照发给你,你好好回忆一下。这对我很重要。”费驭边说着,边打开手机拍照。
周必果感到兴奋难当:“我竟不知道我的一幅画对小舅舅来说这么重要,除了我爸妈以及他们找来哄我开心的人之外,很少有人能这么欣赏我的!小舅舅,你真是我的知音,不愧是我从小就想嫁的人,如果你这么喜欢我的画,我可以……”
“发给你了,你马上帮我看。”费驭无情打断。
那边的周必果看完,久久没有说话。
费驭的表情也染上几分焦急:“怎么样?”
周必果顿了顿,语气有些迟疑:“这幅画……是我很久之前画的了,没想到被他们拿去展出了……”
“周小姐你好,我想请问,您是见过画里的人,对吗?”夏枢再也按捺不住心中激动,用颤抖的声音打断。
周必果听到费驭那边有女人说话的声音,愣了一下。
费驭也及时出声,帮着对方催促自己:“果果,你好好想想。”
周必果为难道:“我也记不清是我真的看到过还是做梦梦到的场景了……”
“这不可能是你梦到的!她是真实存在的人,是真真切切有血有肉,有名有姓的人!周小姐,我恳请你再好好想想,你之前是在哪里见过她!”夏枢夺过手机,捧在掌心里对周必果恳求。
周必果沉吟了两声,终究是徒劳无功:“小舅,我……我是真想不起来了……”
“周小姐——”
“诶?我妈打电话来了,我接一下。”
眼见夏枢情绪越来越激动,费驭拿回手机,果断挂断。
就在这一瞬的功夫,夏枢转身来开车门,快速下车。
费驭立即拉开车门跟下来,她不是朝楼上去,而是在往她自己的车位走。
“你去哪儿?”费驭拉住她。
夏枢步履未停,避开他的拉扯继续朝前走:“我要亲自去见周必果一面。”
“果果未必在国内!就算她在,现在也已经很晚了。而且你现在情绪太激动,你这样去找她只会吓到她,她更没办法想起来!”费驭的话音不由得随之抬高。
夏枢停了下来。
费驭趁机拉住她的手臂,压着急切的语气放柔:“明天,明天我亲自给她打电话,我来为你们约个见面的时间。”
夏枢立在原地,没有任何反应。
费驭把她拉过来,面向自己,又轻轻握住的肩,低下头竭力与她平视:“果果一向听我的话,我向你保证,好不好?”
夏枢未聚焦的视线终于与他对上,两人在寂静寒冷的夜里,在车库昏暗的灯光下,静静地对视。
费驭不知道她此刻的心境如何,但他很清楚自己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平静之后,另一股温热有力的气流正有条不紊充溢着整个心室——
从这一刻起,他知道眼前这个人对他的意义,已经不再寻常。
夏枢安静地任他抱着,从他的体温中汲取一些令人感到安心的力量。
“已经很晚了,上去休息吧,我陪你。”费驭伸手,轻轻抚着她的头。
费孝川望着眼前紧闭的门,第一次尝到等待的滋味。
孤独,且没有结果。
眼镜上暗淡的冷光一闪而过,费孝川转身走进电梯。
“叮——”
电梯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