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因为父王的真实身份,我起了带着一大家子离开的念头。
现任鲜卑王得位不正,帐下勇士不多,总是惦记着父王麾下的猛将。
与大雍不同,我们鲜卑讲究强者为王。
即便不认可此人,但演武中若是输了,无论心中如何想,都会成为那人的勇士。
直到又一日,自身强大可以战胜王上,才会天高海阔,为自己恣意而活。
我本以为我需要防备的是大雍帝王,却没想到,跟随父王一路南下来到大雍生存的叔伯自然忠心,可他们年迈,他们的孩子却依旧藏着鲜卑人骨子里的好胜。
我快要忘记了那个布满血色的午后,被王庭暗中招揽的人是数次与我并肩押镖,斩下土匪脑袋乐滋滋去府衙领赏的兄弟。
我肩上的一刀便是他砍下。
最后我将他们都杀了,却也彻底没有了家。
叔伯们理解我,却无法原谅我。
热闹的镖局笼罩在血色中,父王苍老佝偻着身躯目送一位又一位老友提着行囊离开。
他们曾经祈求我,饶他们的孩子一命。
可我没有留手。
每一枪我都稳健无比的捅穿他们的心脏。
背叛者,必以命偿。
可从那以后我再也拿不起枪,也不愿在习武。
内讧起时他们勾结王庭之人在府外纵火,是桐君命人将歹徒制服。
免去了一遭大祸。
但府中事端他从始至终没有出手,只在我终于倒下时才现身将我抱起。
“缨缨,观你如此我心如刀绞,但我知,王庭之争若我插手你才要恨我。”
也好在他没有插手。
他若插手算怎么回事,那我父王变成了勾连外族屠杀同族的罪人。
后来,后来啊,到底是抵不过一腔少女之心。
在我最茫然之时,桐君抛下一切陪我左右。
他没有再提要我入宫之事,对外他便是我招来的赘婿,我们在嵇府办了一场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