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笨!这是珍珍留给哥哥想念珍珍的,珍珍怕哥哥忘记珍珍。”
两个小发揪团成小团子,粉雕玉琢的女娃娃发愁的看着掌心被兄长塞回的栗子糖,对兄长的笨生出担忧。
小少年笑着将糖纸剥开,散发甜腻香气的栗子糖被塞进女娃娃口中。
金尊玉贵养出来的小姑娘腮帮子上的肉鼓鼓的,咬进一颗糖,便更可爱些,比佛祖座下的童女还要漂亮,
“笨珍珍,我的妹妹是京都最好看,最漂亮的妹妹,无论过去多久,无论在何时何地,哥哥都会一眼认出珍珍的,毕竟你是我最最宝贵的妹妹啊!”
郁明安眼眶发出烫,眼泪从布满青黑的眼眶砸落,
“妹妹......”
这一声,曾经视作勇气的妹妹,听在长鱼姣耳中却显得那样平淡。
看着郁明安眼底的愧疚,深浓的悔恨,长鱼姣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总在想,若是兄长在家,我一定不会被抛弃,再无数日夜,我都代替兄长对自己道一声生辰快乐。
也曾想过,即便你在家,又是否会为我违逆父母,只人回不到当初,便也看见如果。
未曾想,十二年后,郁明安你给了我答案。
那年你在家又如何,我不过是更早的,在最初就会明白,我是被所有人抛弃的那一个。”
长鱼姣的声音清浅缥缈,郁明安却在这样轻缓的声音中感受到了迟来多年的心如刀绞。
悔恨交杂的痛苦让他抱着头蹲下身,痛哭出声,长鱼姣却觉得更为可笑,
“郁明安,你该知道我身体不好,这一壶梅子酒究竟是你愧疚之下的弥补,还是恨意之下想我去死?”
心底最深处的阴暗被长鱼姣无情的点破,戛然而止的哭声就这样停止,配合他脸上痛不欲生的神情,实在滑稽。
郁明安想笑又想哭。
他是,他是想她死啊。
他明知道,她身体不好,不可妄动胎气。
明知道她一见他,定会情绪起伏过大。
“我们,太多年未见,你不是珍珍了,便是珍珍,可那,那是父亲母亲,我无能苟活,我只想,只想......”
长鱼姣垂下眼看着郁明安,心底平静无波,轻声叹息着看向不远处的红梅,抬步走进,折下最红一枝。
如那年兄妹分别,他在梅下浅笑,剥开的糖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