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银楼离开,长鱼野又兴冲冲进了成衣铺子。
正瞧着花色就听掌柜在一旁热情推荐,
“这位公子,这一身极为衬您,安分!”
安分?
长鱼野乐了,看向不远处的掌柜觉得这顺元城真有意思。
怎么衣裳还用安分形容的?
左右看了长鱼野都觉得没有适合长鱼姣的衣裙,最后只买了只荷包。
荷包巴掌大,正好放下长鱼野在来时于路旁捉来的一只毛绒绒的小松鼠。
把小松鼠按进荷包,长鱼野笑了笑,他知道长鱼姣会回宫。
却从未因此忽略长鱼姣受过的苦。
最不爱听人絮叨最不耐烦看书的人在私下里寻访了不少名士。
去听他们侃侃而谈什么人生什么洒脱。
他不知道长鱼姣让望舒送来的口信是为了安抚他还是真的放下。
但长鱼野知道,长鱼姣自刎时的决绝是真。
他其实觉得那些名士说的话都很空泛,想得通的人自然想得通,想不明白的人又岂会因为他们的三言两语放下?
但他还是去听了,咬着笔杆子记下他觉得有用的道理。
其中有一句,“不妨与天地相亲,开阔己身。”
长鱼野为此还特意去山上待了几宿,蚊虫咬的人难受,但当他觉得忍耐不了时突然拂过的清凉的风,从树上窜上窜下的小松鼠,都叫人有意外的平静。
长鱼野说不出大道理,但他想让长鱼姣感受到所谓的天地相亲。
总之小松鼠挺可爱的,即便不能让长鱼姣放下总也能叫她笑一笑。
出了成衣铺子朝玄风已经给自己买了一顶银冠,在外头等他一起去长鱼姣暂居的客栈。
只是行路途中长鱼野忽然停了脚步。
朝玄风顺着他的视线去看发现是小巷子里爬出一名乞丐。
蓬头垢面看不清面容,双腿不自然的弯曲大抵是断了。
抠抠搜搜要把所有银子都留给妹妹买小玩意儿的长鱼野大方了一回。
取出了足足一两银子,走到了乞丐身前。
蹲下身将银子放在了乞丐面前。
“都会过去的。”
长鱼野没有感受到乞丐藏在脏污发下的震颤,只是在起身离开后在朝玄风探究的眼底颓然的耷拉了肩膀,
“我知道一切已经过去了,可是我总觉得,如果世间有因果,我在如今善待那个乞儿,是不是在过去,就会有人善待姣姣。”
朝玄风没有说话。
谁都知道,过去无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