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后哭声越来越弱,倒在地上,紧紧的将自己抱成一团,

近乎歇斯底里的哭声让长鱼姣失去了所有力气,却又好像终于找回了力气。

她静静的抱着双膝,抬眼看向朝瑾,

“我说过,若你欺我我便杀了你。”

朝瑾在无数咆哮的寒风中抬起脚步。

如行尸走肉一般走到长鱼姣身前。

巍峨如高山的帝王沉默的垂首。

看着审判他的神女。

在不知多少个轮回应有的悔恨中麻木,或许终于明白几分,长鱼姣习以为常的痛楚。

朝瑾从长鱼姣发间取下玉簪,递到长鱼姣手中,

“是我该死。”

长鱼姣没有动手,带着泪痕的双眸望进朝瑾眼中,从讽刺至极的可笑悲戚至逐渐清明。

刻在长鱼姣骨中的骄傲坚韧,让她终于在最后一场血肉分离的剜心之苦后,获得重生。

自她醒后她便不会再死,眼下是将最后一刀剜下。

淌着血的伤口不再腐朽,终于有痊愈的机会。

“我欠你一命,如今便是两清。”

朝瑾已经无法思考长鱼姣怎会欠他一命。

只是在心口洞开的风声呼啸中,逐渐看清长鱼姣眉宇间重新凝聚的清冷坚韧。

他的小狐狸,是春水做的皮肉,青竹做的脊骨,单薄瘦弱之一掌可断脖颈,却偏偏有世间最坚韧之灵魂。

她也会眼眸明亮的盯着他看,好像眼底只有他,更多时候是慵懒的警惕,一个不慎就要被挠一爪子。

朝瑾在细细的描摹长鱼姣的面容,从她的眉尾至唇峰。

无一处不美,无一处不生在他心头。

朝瑾想抬手再抱一抱他的小狐狸。

只是动作刚起,却又颓然的放下。

朝瑾没有再哭,也或许是终于明白,原来人在悲痛到极致时,真的哭不出来。

他又一次落后姣姣一步的,尝到了她这些时日平静面容下的煎熬。

“姣姣,对不起这三个字或许都听厌了,但我总是要再说一次。

是我之过,是朕有负姣姣所托。

唯有世人称颂姣姣之坚韧,是我重来一次也会做的选择。

我们姣姣才十七岁,是有大好时光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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