耷拉下眼皮的朝瑾身体随着马车的行进,一下一下的往长鱼姣身边凑。

最后将大脑袋往长鱼姣肩头一搁,这回是真的变成了蔫吧的小白菜。

或许人就是这样,看着朝瑾枪装模作样的为难忧心,长鱼姣便舒了心,不叫自己继续陷入无谓的绝望中。

亦如她所言。

若朝瑾再叫她失望,她便杀了他。

即便不能长久的让郁家人将她所有的痛苦尽数尝遍,也要带着他们一起下地狱。

清艳的面容迎着微微投进马车的光,斑驳落在脸上的光影就像长鱼姣的前半生。

不过是,玉石俱焚罢了。

无需害怕。

朝瑾还不知长鱼姣已然存了最坏的打算,如今还蔫巴巴的逗长鱼姣笑。

真见她笑了,颇为自得的在心中夸了夸自己。

到了猎场时,已近酉时。

众人下了马车尚来不及揉一把酸胀的腰,就瞪大了眼看圣驾上先一步下来的皇上。

明黄龙袍龙首昂扬,便是夜色中也耀眼的令人不敢直视。

但便是这样的皇上,下了圣驾笑意散漫的回身抬了手,挥退了上前的宫人,亲自将那位仅一年不到便从舞涓晋位至昭仪的珍昭仪,亲自扶下马车。

温柔又热烈的朱柿裙摆高高在上的缠过明黄色衣袖。

清艳绝尘的面容被身旁灯盏映出,疏淡冷清的眼,并不为这样的殊荣谄媚献媚。

明明只是身形瘦削的女子,立在天子身边自有其傲然风骨。

对其陌生的世家夫人们面面相觑,彼此交换了一个隐晦的眼神。

这位珍昭仪,委实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