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卿当真赤诚至此?”

长鱼姣知晓中毒一事合乎情理,不合理的是秦渐书。

再是年轻赤诚,总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且秦渐书往日行径,沉稳内敛。

这样的人会为了所谓医道初心,而冒着生命危险将真相告诉长鱼姣?

不含情感的漠然语调带着力逾千钧的威势。

秦渐书俯在地上的身体微有震颤,额上霎时布满冷汗。

半晌才咬牙忍住说谎的颤意,竭力平稳心绪,

“臣不敢欺瞒皇上,臣于幼时曾见过珍美人。”

朝瑾眼神陡然冷厉,如果秦渐书敢跟他说什么青梅竹马的戏码,他会让秦渐书知道,尸体埋进青梅堆里一样腐朽发臭。

“珍美人年幼,如今记不得臣。”

“哦,秦卿倒是记性好。”

秦渐书颇为苦涩的笑了一声,

“回皇上,臣之所以记忆犹新是因为,珍美人幼时玉雪可爱,逢人便笑,唯独,唯独臣一靠近,她就啼哭不止,臣还记得那日珍美人生生哭至惊厥。”

说着秦渐书抬手摸了摸自己清隽温雅的面容,声音中满是不解,

“臣幼时生的并不可憎,也不知怎么就惹了珍美人嫌恶。”

朝瑾倒是寻着秦渐书的回话想象了一下,在自己跟前清冷疏离的小狐儿,幼时粉雕玉琢逢人就笑的可爱模样。

一时想不出颇觉可惜,又在瞬息眼前浮现过初相识,他欲给长鱼姣喂药,逼的她眼尾泛泪的可怜模样,蓦然笑出了声,

“秦卿为此百思不解,朕倒是能替你解惑。”

在秦渐书的疑惑中,朝瑾起身走到秦渐书跟前,靴尖点了点秦渐书俯跪的双膝,示意他起身,

“珍美人怕药畏苦,秦卿自幼跟随秦老太医学医,一身的药味被她闻见,自然是要厌你。”

朝瑾还当这世间怎么会有闻一闻药苦就被逼出眼泪的娇儿,从秦渐书这里知道这么一遭倒是解开了他的疑惑。

原来是打小就娇气。

秦渐书恍然大悟的睁了睁眼,又不可置信般抬手闻了闻自己身上的药味,才带着惊叹不着痕迹的拍了一回马屁,

“臣愚昧,不如皇上了解珍美人多矣,竟是为此困顿数年,实在可笑。”

朝瑾哼笑一声,脚步变得轻快,随意的摆了摆手,

“既然有此渊源,往后秦卿就去携芳阁照看珍美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