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此,除了不争气的几个,长鱼姣的位份在后宫,几乎是个人都能踩一脚。
长鱼姣微微颔首,并不热络的和白榆交谈,即便如此,一路行来,白榆的目光总忍不住往长鱼姣身上瞧。
这位主儿那是半点不着急,一路的红枫也能叫她驻足片刻,瞧见有趣的,还亲自俯身拾起一片。
别说,在皇上身旁伺候,成日里绷着根弦,突然跟在这么一位悠然的小主身边慢行,倒也叫白榆生出一股“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惬意。
余光瞥见白榆脸上的笑意变得轻松几分,长鱼姣这才不再为红枫驻足。
小鬼难缠,她从不托大,幻想见一面就让朝瑾将她放在心尖上。
御前大总管多的是人讨好,她犯不上热络的拉拢,如今这位份,她也拉拢不上。
位份上去了,白榆自然会对她恭敬,此前长鱼姣只需要让白榆对她不生厌烦即可。
一路行至延春宫,白榆的脸色变的古怪,他要是没记错,昨日晨间,御前的人才往延春宫跑了一趟。
找的自然不是身后这位长鱼舞涓,而是住在延春宫东边行云轩的许美人。
不,不对,昨儿圣旨一下,如今已是许贵人。
许贵人也是近日颇得圣宠的小主,行云轩的大宫女眼尖,身旁围着一圈人,还是瞧见了白榆。
连忙褪去脸上的得意,换上恭谨谦卑的笑,推开围在身边讨好的宫女太监,一阵小跑到了白榆跟前,
“奴婢早上就听喜鹊叫,原是白公公大驾,可是陛下......”
白榆摆摆手,不至于因为这么点恭维翘尾巴,
“花枝姑娘客气了,杂家是送长鱼小主回宫的。”
花枝的笑登时僵住,愣怔的看见白榆错开,显出身后的长鱼姣。
她是知道的,延春宫入住了两位新妃,同为舞涓,自家小主平步青云,昨日晋为贵人。
住在携芳阁的长鱼舞涓一年前是舞涓,一年后还是舞涓。
且是个病歪歪无人问津的舞涓。
直到此刻,真切的看见长鱼姣的脸,花枝才知道,小主为何总叫她盯着携芳阁。
寻常人病重一年,早该憔悴无神,可眼前人眉心拢住的病气不仅不损她分毫美丽,反添了一分西子捧心的柔弱。
恰到好处的冲淡了她眼神的冷淡,叫人不敢近又舍不得远。
长鱼姣的眼越过花枝,看向不远处呆立的众人,唇角似弯非弯。
都是熟人。
是她携芳阁的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