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杂看了眼张北,张瑞乙低头,撩起风衣摆,半跪在地,郑重朝他道:
“回。”
“那我再问你一件事,我当初,被谁杀的?”张北坐直身体,看向张瑞乙。
比起被同学毒害被人报仇什么的,他或许可以漫不经心,由着异事司慢慢追查那些可能有暗中牵扯或帮助的那些人,就像猫捉耗子那样,不急着收网。
可被人莫名其妙捂死在家这件事,对他而言,实在是如鲠在喉很久了。
可所有人对此都讳莫言深,只说是机密,并不知内情。
他问他二哥,二哥不说,只说是误会。
问族长,族长也只是摇头。
没人愿意告诉他真相。
张瑞乙犹豫了一下,没出声。
张北抬头,定定看向他:
“别人不知道,你肯定知道的,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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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张瑞乙眼睛,他冷静道:“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或许里面的确另有内情,所以让你们都不愿意说。可冤有头债有主,我不接受白死,必须得找个仇人。说真相吧,我相信你查过,也相信以你的本事,一定查到了。”
“捂您那人,张瑞斯。”
低着头,完全不敢看张北表情,张瑞乙轻声:
“死因,……惊悸。”
空气在瞬间凝滞了。
良久之后,张北忽然笑出了声。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不愿意对他说了。
他笑自己蠢。
不太意外的,他听见张瑞乙继续,犹如在复述卷宗般,轻声念道:
“惊悸,神魂不稳——属主动窒息。”
这种结果,放在张家,和主动自杀没什么区别。
面临死亡时,张家人会以一切手段龟息,全力延长自己走向死亡的时间。
即使被人捂死口鼻,在调控一切身体机能的情况下,正常也能坚持半个小时以上。
原来他的死也可以算自杀,哈哈。
又或者,是所有阴差阳错联合起来的他杀?
把他关进牢里的哥哥是凶手,忽然觉醒二十年曾经记忆的自己是凶手,隔着世界都在念着祝他平安的学姐也是凶手?所有人都在无意间助推了他的死亡?
这样说起来,确实还挺可笑的。
张北闭上眼,甚至能大致猜到杀他那人,在被抓到之后会如何辩解:
我没想到会真的捂死他,我以为他只是一时假死闭气,我没想到他会脆弱到那种地步……。
他二哥最清楚,他多么怕疼,又多么怕死。
他不可能接受他这样的死法。
可他能说什么呢?自己死前说出的那些东西,有太多是不能说的。
所以,二哥出门了。
仿佛天命既定,他张北就该在记忆醒来之后去死。
“小乙,我是被捂死的。”
对于张家而言,一个憋气都憋不了3分钟的张家人,或许那就是他该死。
现在不死,以后也必然会死。
但那个还是大学生,曾经最大苦恼是如何毕业的张北不是。
他有全力挣扎,也拼命想喊人求救。
可惜,身体太虚弱,灵魂也太虚弱,忽然窒息造成的大脑缺氧没有留给他任何思考空间。
他能挣扎的时间太短太短,到最后,只留下求救无门的绝望和窒息的余味。
如果不是学姐本能的一直在拉着他回来,他将死的不明不白,一文不值。
张北再度睁眼,看着张瑞乙,笑着重复:
“我是被捂死的。”
对于受害者本人而言,受害者有罪论什么的全都是狗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