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人姑娘说起鲜卑话来用词隐晦,把独孤如愿听懵了,他这一脸无辜的追问,把她也问懵了。
晚上到底元明镜也没去宇文部,就在主帐旁边,酋长夫人的军帐睡的。原本夫人想跟小公主同住,但被她婉言谢绝说是不惯,夫人便把酋长赶去儿子的住处,自己住进主帐说是方便护卫着小公主。
有亲娘以身作则的偏袒小公主,独孤如愿也发现这汉人姑娘明着藏拙,实则身怀绝技。
他便一改故辙地对元明镜示好,对这位流落他乡,仍一心救国的小丫头分外照顾。又是感谢她相救父亲,又是夜送吃喝,问她要不要出去玩的。
甚至还审问出幕后主使,竟是朝廷奸佞派下来的,就为阻止兰陵公主拉拢独孤部,还试图嫁祸给她。
得知这些,独孤如愿更加心疼这个中原来的小公主了。塞北苦寒,地广人稀,故而生活在这里的人大多抱团取暖,热血难凉。
他自幼在无忧无虑的广袤草原长大,家族忠孝母父情深,兄姊在时有什么好东西也紧着他,他很难想象,眼前这位小小年纪的姑娘,是怎样和天朝那些人争权夺势,斗智斗勇的。
魏朝公主小住这几日可没闲着,眼下掌管部落兵权的酋长夫人一门心思支持她,只可惜夫人是鲜卑人,汉语都说不利索,政务方面仍要听独孤库者指挥,但酋长铁了心安居一隅。不愿再为朝廷发兵流血。
元明镜也因此得知,身为酋长老来得子的独孤如愿能做少主,是因他上头八个兄姊都为国捐躯了,就剩他这一棵独苗苗,其父独孤库者这才不愿起义,唯恐满门忠烈绝了后。
元明镜为说服独孤酋长举义兵,虽日夜与当地人生活,融入的极松弛,但终日归心似箭。当夫人从宇文四公子口中得知,她对少主一眼忘不掉后,便带着头撮合,非要小公主给自己当儿媳,日后独孤部便是皇亲国戚。
独孤库者对此却嗤之以鼻,他儿子的脾性他还不清楚吗?抛开那张脸,这小子就是块有勇无谋的木头疙瘩,就算升任京畿,顶多也就是个将才,而且他连汉语都说不明白,中原风俗更是一窍不通,哪有给公主当驸马的脑子?
但鲜卑毕竟是母尊过来的,尤其这北边更是传统,夫人有意鲜汉联姻,底下自然奉承。族人甚至都拿小公主当少夫人对待,还总给俩人制造独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