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被陆衡之分析的结果、与烦躁所传染;也许是因为这件事真的棘手到、看不清前路几何;宥昀也是十分的心烦意乱。
为了避免心底的烦躁更甚,宥昀不再去看对面的陆衡之,转头看向了那扇被自己堵得严严实实的木门。
宥昀盯着那扇被挡得,几乎已经看不见的木门看了许久。想到了刚才吹刮进屋子的狂风暴雪,他的内心也渐渐归于平静。
宥昀的声音很平很缓,像是暴风雨过后的湖面般,波澜不惊。
“东关军现在面临着内忧外患。除了打散东傀部族的联合,我们别无选择。
如果门窗经受不住狂风,暴雪吹进了屋内,可以用家具把门窗堵住,阻挡风雪的侵袭。
只要门窗还在、房屋还未倒塌,那么即便风雪已经灌进来,也依旧可以阻止。
东关军主力尚存、粮草未断、东傀部族内讧已起,那么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就只是加剧东傀内部的争端而已。
路不会因为看不见而消失,一如胜利不会因为困难而缺席。
不够了解东傀部族,就去找出了解东傀部族的人;如果打草惊蛇,便另寻他法。
下定决心去找,总能找出些蛛丝马迹;如果前路不通,我们也可以自己重新开辟一条道路。
局势尚未到达不可逆转的地步,又何必烦扰?”
宥昀的声音是如此平静、没有波澜,却又是那么的能让人安下心来。
心中的烦闷与急躁渐渐消散,陆衡之整个人都变得豁然开朗了起来。
大风在窗外嚎叫着、大雪和冰雹从四面八方攻击着屋子,他们也依旧身处在狂风暴雪之中。
什么好像都没有改变,却又好像什么都变了——时间一直都在流逝,无论是再凶猛地风雪,也终将止息。
陆衡之忽然大笑了起来。片刻后,他从炭盆前站起身,向着那扇,再也无法被风雪撞开的木门走去。
不知是否是冲着那狂风暴雪,陆衡之大喊道:“只要我依旧活着,一切就还有改变的可能!
东傀不过区区夷族,又如何能抵得过我虎狼之师!” 声音里的踌躇被尽数抹去,余下的,唯有坚定与果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