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礼安笑笑,“方才听见一耳朵,宫人们说今日的节目都被九皇子改了,不知下午又是什么安排?”
谢从安低头拂了下裙子上看不见的灰,“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这一早上又玩又闹的,她才刚把最后的安排交出去,就跑来这里看病号了。忽然想起王炔的几句话,便补了一句:“下午大抵就是往年的正常安排……什么文武比试。”
“竹枝词?”秦礼安的眼睛亮了一瞬,看见自己的手指,又叹了口气。“我总之是不能玩了。”
“你伤了手,如何不让家人接你回去?”谢从安终于问出了心底的话。
“他们,”秦礼安明显想笑,却又红了眼睛,“爹爹让我今日务必做出个样子,在长安城的贵女圈里得个好名声,也让……也让……”,她重复了几回也没能说下去,脸红的已经不行了。
谢从安已然懂了。这姑娘也是个为了男人仕途要被拿来垫脚的。
“你母亲的遗物。我找到便会让人送去给你。”
秦礼安忽然握住她的手问:“我,我们,能做好姐妹吗?”
谢从安惊讶了一瞬便反应过来,这女孩子或许是需要个由头回去交差,于是笑了笑,“能。我就住在衍圣公府里。不过我的院子小,又刚回家。人微言轻……”看见秦礼安兴奋的神色随着自己的话语渐渐落寞,便不忍的停住,又把话改了,“不过还是可以下帖子请你来玩。”
秦礼安才高兴起来。谢从安又道:“听你说话也是个脑袋清醒的。既然瞧见了十公主一行人便该知道,同我一起倒不如把我卖了。与她们做姐妹,岂不更好?”
秦礼安忽然脸红了,低下头,半晌后才小声道:“其实我也想过。”说完瞥了眼谢从安,显然是想要看她的反应。
没有见到任何的怀疑和鄙夷,秦礼安有些意外。她咬了下唇道:“我细想了想你与她们的行事。”说着又举起了两只被包扎起来的手,“较于她们的恶毒。你从一开始让琴时便是什么都同我说清楚的。不爱争抢,又不出风头,还提醒萍水相逢的我最好避开锋芒。似你这般的行事,清风霁月,与她们是不一样的。”
谢从安随意一笑,提醒道:“许是我藏着的坏你没看见呢?”又道:“你没看见我出入都是同男子一道?外头的名声恐怕可不怎么好。”
“她们的名声倒是不错,竟然连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我若跟她们做朋友,往后必然还有凶险之事。以我的这种身份,恐怕都是被先送去炉中化灰的。”秦礼安不待她多说,已经一副不屑的样子,举着双手,一股脑的吐槽起来。她似是对自己的见解肯定极了,一副早已看透了往后如何的模样。
竟然又是个聪明丫头被自己给碰上了……
谢从安心内默默感慨,忽然有些想念樱桃和夏兰姐。
“行。反正我在长安也没什么朋友。你算一个。”她抬手将另一只耳坠也拔了,塞进秦礼安手里,“这就当作是歉礼和见面礼。”
“太贵重了。”秦礼安挣扎几下还是没能躲掉,想了想道:“那我母亲的遗物,如果你真的那么喜欢,就留着吧。就当作我们朋友之间互换的信物。”
“你竟然连这个都看出来了?”
谢从安轻笑一声,从袖袋中摸出那个坠子晃了晃,“别怪我骗你。我只是有点事情需要借用一下,用完了一定会还给你的。”
秦礼安不疑有他,用力肯定着道:“我知道的。没事。是我自愿给你。”说完示意谢从安去摸自己的袖袋,让她把另一只耳坠也取出一并带上,又抓着手里的那对八宝摇了摇,笑着道:“那就权当交换了,让我占一占你的便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