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胡子可真丑啊……还扎人……”
于倾城一边嫌弃着,一边随手就把手上还挂着的络腮胡贴扔掉了。
“也不知道您老,是怎么坚持留着这么丑的八字胡的,也不嫌每天照镜子恶心到自己!”
她顺手拿下了方才指着南宫彦佯装威胁的剑,迫不及待地松了松筋骨——自早间乔装成南宫雄甫的暗卫将士,贴着胡须以防被认出来,还不能说话,演得可累死她了!
普天之下,也只有于倾城,才可以三招之内搞定南宫彦。
所以吴予子才会说南宫彦——【让,也不是这么让的】。
南宫雄甫手指颤抖着指着于倾城:“是你……是你给我假兵符?这兵符是假的??”
“当然,都说了你年纪大、老眼昏花、不识货了!”于倾城得意地扬起嘴角,“你大概忘记我以前是干什么的。我告诉你,做山贼、门路多,我们不过就是在市集找了个民间手艺人便能仿了,你看看这造型、这光泽,仿得可有几分像?”
只听得“啪——”一声。
假兵符跌落地上,瞬间摔成两半。
嗯,居然还是中空的……
南宫雄甫难以置信地攥紧了拳头:“不可能……不可能……我明明还用它调动了兵马……它是真的,它就是真的!你个颠倒黑白的女贼!你骗我!”
“傻呀你!既然你的兵符是假的,自然有人的兵符是真的!你之所以能调动兵马啊,当然是因为——拥有真正兵符的右将军亲自出动呀!”
于倾城话音刚落,外边便传来一声:
“俞将军到!”
但见老俞将军一身铠甲,还染着新鲜的血液,似是经历了好一番恶战,信步走进金銮殿,身后跟着俞飞和迪丽,恭敬行礼:“臣,镇国右将军,已率中原分支将士以及西漠援军,将罗番及京中叛军降伏!不肯降的已经杀了,降的已经绑了,听候圣上及三皇子发落!”
真正的右将军兵符!
真正的镇国右将军!
战局于惨败的南宫雄甫,已几乎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吴予子突然将身子凑过去,跟南宫彦说了一句:“看来你早有安排,而且安排得不错,早知道我不用那么早出来——救你这个小家伙了。”
南宫彦:“……”
您老人家还是很有必要出现的。
而且,这个“小家伙”一词,能不能换一换……
至于迪丽,才不管中原的君臣之礼,只顾兴奋地扑到于倾城怀里:“你家三皇子还挺厉害,一早就看出那个俞袅袅有问题,一路暗中派人保护我们,现在俞飞腿脚已经完全痊愈了,然后我们便按照约定,带着西漠援军和中原将士汇合。”
迪丽不忘白了一眼正在发愣的南宫雄甫:“就是这个丑丑的老家伙,俞飞那天就是喝了他送来的酒才会中毒,倾城,你可千万不要对他客气!给你嫂嫂出口气,打他!”
南宫彦义正言辞:“皇叔南宫雄甫,你罪名确凿、无处可逃,现在你的人已经被降伏,你也被重重包围,不要负隅顽抗了,束手就擒吧!”
于倾城也是步步紧逼:“没错!公账私仇,今日老娘跟你一起清算!”
其一,十余年前的追杀,害将军府骨肉分离;
其二,勾结锦衣卫树林设局,多少弟兄死于非命;
其三,诬陷顶天寨,背负通敌叛国的罪名;
其四,给俞飞下毒,意图治整个将军府误军之罪;
其五,夺左、右将军兵符,意图置南宫彦与倾城于死地;
其六,设计签署罗番条约,差点让浴血奋战边疆马革裹尸的战士——死的人白白丢了性命、活的人寒了心;
还有,弑君,逼宫,叛乱……
桩桩件件,都值得她手刃眼前这个南宫雄甫几百次。
南宫雄甫见势不好,足尖迅速勾起断剑往厉凤行方向飞去。
说时迟那时快,吴予子果断护在了厉凤行面前,而于倾城和南宫彦连忙上前,一左一右分别击开了两截断剑。
厉凤行先是一愣,而后瞬间反应了过来:“你们几个人管我做什么,还不快去追!”
趁着这个空隙,南宫雄甫已经转身跑出金銮殿,跨上准备好的快马,夺了一把剑。
南宫雄甫原本骑射、武艺都属上乘,眼见着就要在皇城杀出一条血路……
高耸云端的红墙之下,手持刀刃,身骑烈马,负隅顽抗,做着最后的挣扎。
“想跑?!”于倾城攥紧拳头,刚想冲上前去,被南宫彦拉住,递上了一把弓箭。
南宫彦认真地看着于倾城:
“留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