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有解药，还试图挣扎一下，看这南宫彦的表情，皇帝也猜到了自己身子的情况，反倒坦然了不少，只还是怔怔地看着厉凤行，声音孱弱而温柔：“凤行，我是不是没救了？”

厉凤行轻哼了一声：“差不多吧，也算你自己找的。”

于倾城抽了抽嘴角：“……”

真是个实诚的娘娘。

皇帝眸光里闪着水雾，执着地喊着凤行的名字，挣扎着握紧她的手腕：“凤行，你说，你有没有爱过朕？”

厉凤行大概没想到皇帝临死之前想的是这些，顿了顿：“您是皇帝，天下子民自然无人不爱戴您……”

“朕……唉，都到最后的时刻，就不用朕字了，我，我最后就想听句真心话，还不行吗？”皇帝握着厉凤行的手，微微颤抖。

厉凤行只是冷冷地回了一句：“您是圣上、是天子，肩上背负为皇家开枝散叶发扬壮大的责任，哪怕到了最后的时刻，您也应该立遗嘱交代后事，而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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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生活，早就寒了心。

哪还愿谈什么情爱。

哪怕是讨这弥留之际的天子欢心。

“凤行……”皇帝试图装作自己没听见厉凤行刚刚那番话，“若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愿做天子了，我不是圣上，只是你的南宫哥哥就好可好？”

“南宫哥哥……”厉凤行眉眼之间，终于出现了难得的温柔。

皇帝靠在厉凤行的颈窝，眷恋地深吸了一口气：“做天子，一点都不好……你还是记得我做天子之前的模样吧。”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厉凤行上手轻轻拍了拍皇帝的后背：“好，凤行自然永远记得，您在马背上开疆拓土打江山的少年模样。您永远是凤行心目中的英雄。”

却不知怎的，皇帝的眼神忽而就暗淡了下来。

马背……

开疆拓土……

他闭上了眼睛：“你果然，从未爱过我……”

似是心灰意冷，手重重垂下。

窗外的烟花适时地炸开。

“砰——”

星星点点的光斑闪烁，稍纵即逝，只在夜空中留下了缕缕轻烟。

这竟是今夜唯一的硝烟。

于倾城看了一眼窗外的烟花，走了过去，伸手抱住了南宫彦，一下一下地轻轻拍打着他的背，正如厉凤行坐在地上，一下一下轻轻拍打着已经殁了的皇帝一样。

虽然这个皇帝老儿很讨厌很糊涂，但无论怎么说都是南宫彦的爹。

正如她那天会徒手去接那支箭……

失去爹的感觉，肯定是难过的吧。

南宫彦将于倾城抱在怀里，红了眼眶。

只有厉凤行迷惑地咀嚼着最后那几句话……

【若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愿做天子了，我不是圣上，只是你的南宫哥哥就好可好？】

【做天子，一点都不好……你还是记得我做天子之前的模样吧。】

【你果然，从未爱过我……】

这几句话，究竟，有何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