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和潜川的婚俗相近,遵循古礼,要行六礼,金家和亲家六礼行了四礼,已经到了下过大定的地步,要不是因着之前的水灾,恐怕早就张罗着婚事了。

此时秦宁已经回到了孙府,恰巧孙府的当家人孙有节前两日走商回来过年,孙宅此时也算是有个主事的。

秦宁无可奈何去请了孙秦氏夫妇,一见两人的面,秦宁就和柳条两人跪了下来,泪眼婆娑地将今天发生的事缓缓道来。

孙秦氏叹了口气,手执丝帕按了按额头,后悔地道:“怪我怪我,我该拘着你才是,叫你乱跑闯出祸来。”

秦宁则哭着道:“是宁儿的错,惹姑姑忧心了。”一旁的孙有节思索了片刻,道:“如今这样,宁儿是想嫁过去还是不嫁过去?”

秦宁忙摇头,道:“宁儿不想嫁、也不愿嫁。”

孙秦氏也道:“既是走到这一步了,即便那金文景好起来了,宁儿嫁过去也不会有好日子过,恐怕只有退亲这一条路可走了。”

孙有节也在一旁点头,道:“南溪和潜川相近,两家结亲后又退亲之事少之又少,即便是有,也都是男方先提出的,宁儿若是想退亲,恐怕要费一番功夫,你收拾收拾,明日上午我和你姑姑先上金二夫人那里赔罪,你也跟着,然后咱们回一趟潜川。”

秦宁跪在孙秦氏夫妇面前,磕了个头,道:“谢姑姑姑父替宁儿作主。”

说罢了事,孙有节就背着手离开了,孙秦氏则留在屋里安慰她,道:“成了,事儿既已经发生了,埋怨自己也没有用,打起精神来,想想回去退亲该怎么办!”

秦宁擦了擦眼泪,点点头,强自振作起来。

孙秦氏见她情绪稳下来了后,便出去了,明日去金家,礼数可不能少。

孙秦氏刚走,柳条便小跑着进屋道:“小姐,袁三郎拎着两匣子点心到门口,说要见小姐。”

秦宁此刻心里乱乱的,谁都不想见,更何况是袁三郎!

要说被金家二夫人识破这事儿,其实怪罪不到他头上,可这要让她毫不在意,她也做不到,这事儿就像那山林里被点燃的火,突然被吹了一股风,让本来可控的火势,一下子变得不可收拾。

秦宁抿了下嘴巴,硬邦邦地道:“我就不去见他了,他若是对今天的事儿心里过意不去,你把点心接了就是,告诉他不关他的事儿,让他莫放在心上。”

柳条得了她的话,只好自己出门去见了袁三郎,将秦宁的话转告给他,袁三郎本想问问秦宁现在可还好?却又觉得自己僭越,只得又将话憋回去,好在柳条将他带来的糕饼收下来了,这让他心里也是好受一些。

柳条说完了话,就屈膝告辞,袁三郎有些无奈地摸了下脑袋,拖着有些沉重的脚步回了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