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得有人有那狗胆!院主给神宗皇帝写过青词;给哲宗皇帝主持过罗天大醮;给当今天子讲过《道德经》;这些倒还罢了,还给蔡京太师讲过《南华经》!伪造度牒,假冒老祖传人,形同造反!是要掉脑袋的!”
朱武又问了几句,院主各种规矩,滴水不漏,要想不作奸犯科,除了乖乖给他交钱,竟是毫无漏洞可钻。饶是他智计过人,对院主这生意经一时也大为赞叹。
一文钱难倒好汉,朱武和陈达还有那几个闲汉零碎散钱倒有一些,却远远不够。
朱武叹气道:“人挪死,树挪活。这山上道观那么多,我们不如换个地方学道吧”。陈达等人一直唯朱武马首是瞻,自无二话,几人便去了玉泉院东面的纯阳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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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武也没白在玉泉院耽误这么长时间,他吃一堑长一智,先请了位在纯阳观学道有了些年头的道人吃酒。
纯阳观供奉的是纯阳吕祖吕洞宾,他修道不拘小节,好酒,能诗,会剑,好女色,所谓“酒色财气吕洞宾”。祖师爷如此,纯阳观的道人更是发扬光大,因此那道人一请即来。
陈达说的好听是个爽利人,说的不好听是个直肠子。他上来就问:“纯阳观学道可要交钱?”
“可给可不给。”那道人模棱两可道。
“如何叫可给可不给?”陈达一听来了兴致:“有不要钱的口诀么?”
“口诀总共一百句,五贯一句,但若你每找到一人学要钱的口诀,就可以白教你一句。若你是有能耐的,找来一千人,就可白学。”
“要找一千人?那我等不得找到猴年马月去?”
“你找的人,再去找人,也算你找的人。如果你找五人,这五人再各自找五人,如此再三,很快就能够一千。”
陈达道:“这听起来倒不算难。”
朱武想了想,问那道人道:“不知师兄找了多少人?”
“找了两年,约莫有三十余人,我着急学成下山回本,只得自己花钱,如今还剩几十句。院主特许我在观里做工抵钱。”那道人有些洋洋得意。
“为何这么难找?”
“学道人本来就不多,五贯也不是小数目,再者纯阳观名字也不如玉泉院大,到这学道的人大多是嫌玉泉院八百贯太贵,这里只需五百贯。你两个如果要学,便说是我找的如何,不叫你们吃亏——我给你们一人返两贯五。”
陈达道:“五百贯我们也出不起,山上可还有更便宜的?”
“再便宜的也有,从这再往东去九天宫,只需两百贯,只是那九天宫的度牒名声不甚响亮。你们还是在这学吧,要不然这样,我给你们返三贯——再加上这顿酒!”
“不甚响亮?”陈达并不理会那人的拉拢,追问道。
“对,譬如说,要请人做法事,或者醮事,一听你是九天宫的,讲究点人家便不用。不过也有穷人家,请不起玉泉院或者纯阳观的,九天宫也就马马虎虎用了。因此学成的话日常吃喝用度都不愁,偶尔也能发点小财,就是发大财难了些。”
“不瞒师兄,两百贯也还是有些贵,还有没有更便宜的?”陈达问道。
“你只说你们有多少钱吧?”
“呃,只有十来贯。”陈达看了朱武一眼,摸了摸鼻子,讪讪的说到道,难得的一脸窘迫样子。
那人听了,很是失望:“嘁,就这么点钱还想学道?你们来错地方了,十贯钱这华山上什么都学不到。听老哥一句劝,趁早下山去吧。”
朱武听了,很是绝望:“那就趁早。”
当下朱武等人闷喝一通,一起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