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韩重赟说,我们是去偷偷要粮草的?他放屁,粮草呢,谁也没看见!不过,镐头、锄头你们看见了吧!
就是他,就是韩重赟!
刘廷让想明白后,有点尴尬地说:“这,这对二哥不太好。”
“二哥对我们就好了?赶紧去,挖墙!”
其实,李继勋也是气话,他知道当务之急是取得进展,看着残破的城墙,以及上面手舞足蹈的樊爱能,气不打一处来——
姓樊的,你蹦跶个毛线啊,老老实实,投降不就完了!
赵大哥也做皇帝了,你好歹也能混个大将军当当。
有一句话,叫做“无心插柳柳成荫”。
刘廷让随便组织一伙人,把镐头、锄头交给他们,这一支“大宋拆迁队”毫无生气地上路了。
他们找了一个人少的地方,开始凿墙,凿着凿着,觉得有意思了!
一镐头下去,一块砖就碎成两半了,再往里面掏,我去,全都是碎砖头子,快,快上锄头刨!
半个时辰的功夫,又遇到了坚硬的砖石,“大宋拆迁队”更加兴奋了!
这说明,快挖通了!
“快,快去报告将军!”
话刚落音,“轰隆——”一声,城墙出现了一个贯穿的大洞,里面的周军,外面的宋军,两伙人穿着一样的军服,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我去!啥情况?
两伙人的第一反应,就是,扭头就跑——
城里面的人,以为外面是大队宋军,就要攻进来了。
城外面的人,以为是周军设计的陷阱,里面是埋伏的人。
消息传给樊爱能,老樊结结实实地出了一身冷汗!
“快,堵住缺口。”
问题是,哪儿那么容易,这不是城墙被豁开了,是在城墙上掏出来一个洞。
消息传给李继勋,他也愣住了,莫非,二哥韩重赟是能掐会算吗?否则,他凭什么送来一堆挖掘工具。
啥也别说了,赶紧组织兵力,猛攻。
城南攻防战的微妙平衡,就这样打破了,攻防重点从城头,转到了城洞子。
“娘的,李继勋、刘廷让你是属耗子的吗?这么爱钻洞。”
樊爱能临近指挥,破口大骂,可饶是这样,也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在这个城墙洞子作战,输的那个人,肯定是自己!
不是说,城外宋军进来,自己才会输,而是在这个地方抵挡,这一行为本身,自己就已经输了。
因为,周军无法进行有效的修复,而宋军,就算进不来,也能拆掉一块砖,踹上一脚,砍上一刀,这样下去,洞子就越来越大,迟早这一段城墙,会轰然坍塌。
到时候,就无力回天了。
樊爱能亲自砍倒一名宋军之后,撤了下来,对副将刘侗吩咐两件事。
一是点火,稻草、木料、桐油,全都堆在一起,烧!这样只是为了阻止宋军继续靠近。
二是组织骑兵,出城!
一味被动防守,已经是毫无胜算了,反倒不如放手一搏。
副将刘侗领命,刚要出发,又被喊了回来。
“樊将军,还有何吩咐?”
“记住,骑兵出城,不是去解围,而是去袭击宋军大本营。”
“这……将军,恐怕不妥吧,叛军后撤五里,这一去一回……”
刘侗的意思是,距离太长了,偷袭根本就来不及,天还没黑呢,半路就得被人包饺子。
“本将知道,你奉命行事!对了,一旦被发现,就立即撤回,不要贪功恋战。”
刘侗更糊涂了,这个意思,到底是打不打啊?
没办法,军令如山,很快,五百骑就冲出了城外,直奔宋军的军营。
之前被偷营,李继勋加强了提防,猛然间,发现雄州南门突然打开,数百骑兵风驰电掣地冲出来,立即意识到不好。
“快,快!”
一旁的刘廷让喊道:“快去阻拦,防止偷营。”
李继勋气的一翻白眼,拉住他:“阻拦个屁,我说快围攻城门!没看见城门大开吗!”
刘廷让这才明白过来,对呀,雄州城破了,还管什么偷袭?再说,营地本来就留有守军。
“众将士,随我攻打城门!”
一个小墙洞,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打通,可城门够宽阔,只要冲到门口,它就别想合拢了。
不知道什么原因,或许是门轴生锈,城门久久关不上,眼看宋军就冲到大门口了。
重新登上城楼的樊爱能,看着这一幕,心情稍稍放松一些。
“命令工匠,趁机快速修复城洞!”
来吧,来吧,李继勋,刘廷让——
你们,难道不知道雄州南门之内,是一个巨大瓮城的吗?
瓮城,就是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