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俶仍旧绕弯子,说道:“惠达,酒可好?”
知道钱弘偡好饮酒,历史上,这位爷也是喝多了醉死的。
“王兄,稀里糊涂地喝,臣不觉得有滋味啊。”
钱俶一咬牙,说道:“诸位,江北宋国公赵匡胤遣使之事,应该都知道了吧?”
众人正襟危坐,仔细聆听。
“大周分崩离析,已非一日,本王原欲置身事外,以保我吴越安宁。可如今看来,必须要趟一次浑水了。”
一言既出,年轻气盛的钱惟治立即起身:“父王,大周内乱,无力掌控中原,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时机!”
一旁的慎从吉立即提醒:“和世,莫要妄言,听王上吩咐。”
钱俶倒不在意,脸色和缓一些,说道:“和世说的不错,本王确有意出兵江北,不过,不求建功、但求守业。延世,你说一下江北的具体情况。”
钱弘亿沉吟一下,说道:“赵匡胤意图攻占扬州,可淮南的乱局,又并非赵、李二人之事,金陵李煜也参与进来。至于割让福清,正是李煜向周主郭宗训提的要求,条件就是支援李重进。”
众人哗然,钱弘偡暴脾气上来,愤然起身——
“王兄,周主不仁,还跟他客气什么!”
钱弘亿赶紧制止:“八哥,稍安勿躁!此乃李煜阳谋,明摆着是挑唆我国与大周的关系,切不可上当。”
一直没说话的钱弘信开口:“十哥,若是周主看中我吴越,又何必接受唐国援助?难道,咱们援助的还少?”
“诚允,此话偏颇了,昔日泰州之乱,沈承礼也带兵渡江!”
“此番为何?难道,对我吴越有所戒心?”
“吴越国策,乃是保疆安民,加上防备唐国事宜,想必周主也自有顾虑。”
一提到防备唐国,钱弘信也压不住火了,说道:“自郭荣驾崩之后,唐国大举用兵,虽说淮南未能收回,却平定了南平、武平,更是除掉了留从效!再这样下去,恐怕觊觎我吴越之心愈盛!”
钱俶一摆手,让众人满上酒杯,暂停了争吵。
这一杯酒,更难喝了!
钱弘亿端起酒杯,刻意地看了钱俶一眼,兄弟二人四目相对,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