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佳丽地,迢递起朱楼。
一个诗意栖居之地,她过于美好、过于恬静、过于淡泊,数千年来,总让人想起了岁月静好。
生活在江南的人是幸福的,青瓦墙、水磨腔,勾栏生动名俱扬。舟行小桥流水,勾栏古色古香,园林雅致静谧,美人醉断柔肠。
能够在江南活一场,谁他妈的想去打仗!
这种“求安定”的思想,不止吴越一国如此,也不止五代十国如此,自古以来,南方政权鲜有能征服北方的,这种思想就是原因之一。
但,今夜不同——
越州东府,蓬莱阁中,一场气氛略有诡异的家宴,徐徐拉开帷幕。
没有歌舞,没有音乐,没有美女,甚至没有来往穿梭伺候的太监宫女,几案之上,匆匆布置下一些时蔬酒水,钱俶就不相干的人撤走了。
作为主陪的钱弘亿,抬头看天,还好,尚有半盏残月,足以秀色可餐。
安排妥当,钱俶举起酒杯:“今日家宴,不讲君臣之礼,来,走一个!”
众人满饮,神情却都没有放松。
当领导说“随意”的时候,意思是他自己“随意”,你千万别当真。
话说回来,到场的人,确实都是钱俶的家人——
钱弘亿自不必提,排行老十,如今是吴越丞相。
钱弘偡,字惠达,排行老八,时任宣武军节度使,还是检校太尉,荣誉职务是“吴兴郡王”。
钱弘信,又名钱俨(钱眼儿?),字诚允,排行老十四,时任镇东军安抚使,还是衢州刺史、知婺州武胜军事、晋光禄大夫,名誉职务是“开国伯”。
钱惟治,字和世,他是钱俶的养子,亲爹是钱倧,没错,钱俶把钱倧干废了之后,把侄子拉过来当儿子。或许是出于愧疚,钱俶对钱惟治是很不错的,领养之后(八岁)就册封他为两浙牙内诸军指挥使,估计这个时候的钱惟治,最感兴趣的就是撒尿和泥。如今,已经成年,被册封为奉国军节度使。
慎从吉,字庆之,他是钱俶的女婿,很受重视,如今担任大元帅府将兵长史,这个官职,可以理解为“指战员+参谋长”的合体。
这些人凑到一块,就说明事情大条了,更说明,钱俶实际已经做好了打算,只为争取他们的支持!
放下酒杯,钱弘亿开始“垫砖”,一指天上弯月,说道:“王兄,今夜月色悦人,可有佳作?”
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钱俶神色凝重:“月有阴晴圆缺,正如喜怒哀乐,此情此景,本王实在无心笔墨。”
钱弘偡性子直:“王兄,今日邀我等前来,必有要事,就请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