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狗儿再度起身,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尸体,那是一个瘦弱的民夫,眼窝凹陷,双目无神。
李狗儿不想跟他一样,他飞也似地朝唐军骑兵相反的方向跑去。
他要回家!
程武率领的唐军骑兵在奔行十余里后,前方的斥候终于发现了正在官道上埋头行军的南陈军。
“都尉,我军前方五里,南陈军仍旧在行军,还未展开。”
程武握紧长槊对身旁众校尉说道:“传令,披甲!换马!”
号令声迅速响起,端坐于马上的羽林骑士纷纷下马将没有穿戴上的甲胄部件披挂上,又给战马装上皮质当胸。
等到两千骑再度翻身上马时,他们俨然变了一个模样。
不同于重骑极具威慑的伥鬼铁面,羽林军的铁面漆黑光滑,反倒没有一处装饰,最前排的四百骑摘下了带有翎羽的铁胄,换上了沉重的兜鍪,覆盖大半条胳膊的黑色披膊与身上的细扎甲将他们整个人都包裹在了其中。
胸前的护心镜在阳光照射下反射着没有温度的光芒。
他们胯下雄壮的战马在披挂上皮制面帘、鸡颈、当胸、搭后与扫把一样的寄生后,就变得狂躁起来,它们不断刨动着前蹄,似乎非常急迫地想要冲上去与敌军交战。
羽林军也是甲骑,只是因为需要奔袭,才没有携带铁具装,仅有部分携带了兽纹具装。可他们直到现在,才第一次开始披挂。
在数百具装后方,是一千同样带着铁面的羽林骑士,他们的战马只装备了当胸与面帘,身上也没有那么厚重的甲胄,可这些人手中拄着长槊,鞍袋一侧是横刀,另一侧是弓囊,另有数十支箭矢在打开的胡禄中静静地等待飞出去。
在最后方,则是六百只穿皮甲,只带横刀角弓的轻骑,他们的战马则干脆连当胸与面帘都不再披挂,只有马鞍与鞍袋挂在马上。
“分作三队,我带甲骑打开缺口,王寻风带突骑扫荡结阵敌军!文方带轻骑与马匹缓缓跟进,若抵达后前队已经开始扫荡战场,便从两翼展开,逼迫敌军聚拢。”
“诺!”被他分派去统管其余两队的年轻校尉同时抱拳,眼中的兴奋之色难掩。
程武驱马来到甲骑前方,指了指自己背上的认旗说道:“跟紧我!我的认旗在哪里,你们就冲向哪里!”
说罢,他就打马向前方五里外的南陈军冲了过去。
在前方行军的南陈军在身后的程武下令披甲时,就有人隐隐听到了后方的号角声与铜钲声,可他们去提醒幢主时,幢主却因为自己没有听到而认为这几名将校是幻听了。
等到后方的马蹄声传来时,他才面色一变。
“快!披甲!结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