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殊钧万万没想到,他舔了姥姥姥爷这么久,还是在暴露的第一时间,就被约谈且解雇了。
出院后的第一天下午,姥姥便将顾殊钧叫出去。
“小顾老师,我们真的很感激你,那天要不是你,我和他姥爷可能会付出生命代价,我们愿意报答你,你要什么都可以,但小酒是我们的心肝宝贝,我们不会、也不可能为了报答你,就放任一个对小酒可能有那种心思的人继续待在他身边……”
姥姥一边做棉裤,一边面容严肃。
顾殊钧喉结滚动。
他想辩驳,但又知道苏时酒现在处于关键时期,不应该用这种情感上面的时候去影响对方。
否则就是为了一己私利,害了酒酒。
顾殊钧权衡半晌,抹了一把脸,露出个苦笑:“……我明白,我都理解。我不会影响到他高考的。”
姥姥一顿。
约谈完的当天晚上,顾殊钧在吃餐桌上晚饭时,当众说家中有事,得赶紧赶回去,不能再继续给苏时酒当补习老师,甚至拿出手机给苏时酒看聊天记录。
理由十分充分且合理。
姥姥一顿,没想到对方做的如此面面俱到。
她没做任何假惺惺的客气挽留,而是起身,从自己的房间拿出一条棉裤来,递给对方:“小顾老师,这是我亲手做的。”
顾殊钧接过,眼眶微潮。
他扭头看苏时酒,尽量稳住自己的声线:“苏时酒,我今晚给你补最后一课,会把所有科目的知识点都尽量串一串,所以晚上会耗费很久,你今天晚点睡,可以吗?”
苏时酒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
他想到之前在病房外听到的话,隐隐明白了什么:“……好。”
吃过饭,两人没耽误时间,立刻开始补习。
厅堂内头顶昏黄的灯落下来,打在两人身上。
顾殊钧思想中不带一丝杂念,认认真真给苏时酒讲解几门科目的知识点,并圈住重点。
苏时酒受益匪浅,忍不住多看对方几眼。
四目相对。
顾殊钧烟灰色的眼眸视线柔和,喉结上下滚了滚:“怎么了?是有哪个知识点不太明白?”
苏时酒:“……没有。”
而外面,姥姥像是不放心,时不时就路过一趟,并偷听两人对话。
直到补完最后一科,顾殊钧也并没有对苏时酒表露自己的情意,看向苏时酒的视线甚至非常坦然。
只第二天,苏时酒准备离开上学时,顾殊钧才出声,讨来了一个没有任何逾矩的拥抱。
闻着苏时酒发丝上的香气,顾殊钧低声祝福道:“酒酒,愿你高考乘风破浪,青云直上。”
苏时酒垂下长长的眼睫:“……嗯。谢谢顾老师。”
他骑上电动车,走了。
顾殊钧站在门口望着苏时酒的背影,久久都没有动弹。
趁苏时酒专心上课时,顾殊钧悄无声息地搬走了。
姥姥从地里回到家,看着已经变得空空荡荡的里屋,叹了口气。
说不清是松了口气,还是有些遗憾。
“……其实小顾人还不错。”姥爷评价。
“嗯。”姥姥应一声,心情复杂,“要不是这样,我之前也不会想着要把亲戚家的闺女介绍给他。”
她原以为两人说开后,顾殊钧会破罐子破摔,直接找小酒坦白,要求得到一个答复,扰乱小酒学习的心,却没想到,对方竟然是真的为小酒着想,从头到尾没有透露过什么……
这样的人,人品上确实没什么问题。
姥姥心想,若是小酒在大学时遇到这样的人,她是绝对不会干涉两人谈恋爱的,只可惜——
姥姥再次叹息一声,拍了下姥爷:“好了,回去吧。咱们小酒年纪还小,以后遇到的人多着呢。”
姥爷点头:“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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